[清] 蒋士铨
才人为政,羡宦成、三十居然不朽。
伍德参观,如善射、转侧皆能人彀。
游戏奇情,循良小传,千里传人口。
西清馀子,旁观且袖双手。
底事抛掷西湖,句留难过,展放林端牖。
六代青山,横浅黛、都作袁家新妇。
酒客清豪,名姬窈窕,小令歌红豆。
香名艳福,几人兼此消受。
现代文译文:
才华横溢的人去从政,羡慕那些仕途顺利、三十岁就功成名就的人。伍德参观时,就像擅长射箭的人一样,无论怎么转辗,都能射中目标。游戏般的奇情逸趣,成为循良小传,千里传人口。那些西清诗人的余子,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为何要将西湖美景抛掷一旁?只留下美好的诗句,却无法再重现。展放在林端窗前,青山依旧,却已不是旧日的景象。六代山川,横卧浅黛,都化作了新妇般的娇羞。
那些酒客们,一个个风流倜傥;那些名姬们,一个个婉约窈窕。他们唱着红豆小令,歌声飘荡。他们享受着艳福香名,又有多少人能够同时拥有如此多的美好呢?
赏析:
这首词是蒋士铨借古人以自况的作品。词中蒋士铨自诩为才华横溢之人辞官归隐后,借青山、新妇等意象,表达了对官场的厌恶和对归隐生活的向往。全词风格洒脱,语言流畅,表达了词人超然物外、归隐山林的人生理想。
“才人为政,羡宦成、三十居然不朽。”蒋士铨自己曾说:“才子原非宦海人。”他本就不是慕官求宦的达人。而他的一位同榜进士任县令的朋友向他炫耀自己的政绩时说:“才人为政,羡宦成、三十居然不朽。”朋友的本意是炫耀自己的政绩和才能,但蒋士铨听后却萌生退意。“伍德参观”至“千里传人口”句是对朋友话语的佐证。“伍德参观”典出《后汉书》,讲的是善射的人邓寇因争执打死了一个人,为此上朝请罪。曹操安慰他,要他即刻出发前往洛阳太守伍德参观去处理纠纷的事情。“如善射、转侧皆能人彀”是讲邓寇枪法好、身手灵活,无论是哪一方都要了他。这一典故说明了武艺高强的人也当官的道理。“游戏奇情”四句是说做官如同游戏一样变幻莫测。“循良小传”两句是说千里传人口”,是说循良小传的故事传遍了千家万户。“西清馀子”两句是说西清诗人的余子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底事抛掷”两句是说为什么将西湖美景抛掷一旁?只留下美好的诗句却无法再重现。“展放林端牖”至“六代青山”句是说展放在林端窗前的是青山依旧。“香名艳福”四句是说那些酒客们一个个风流倜傥;那些名姬们一个个婉约窈窕;他们唱着红豆小令歌声飘荡;他们享受着艳福香名,又有多少人能够同时拥有如此多的美好呢?
词的上片写自己本非逐利之辈,道出了无意于追求官位名利时还追求些其他的东西的人生底蕴来,体现出文人于诗于情于画有意的生活哲学观;词的下片既把林间景物的优闲脱俗加以字字写照出来,“风流”“婉约”“清豪”“窈窕”这些的用字十分贴切巧妙也颇有气概地将古时风流才子的潇洒情怀描绘出来;也流露出词人对美好事物不老的心态的深深向往。总之这首词洒脱俊逸之气溢于笔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