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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 沈约
河汉纵且横，北斗横复直。
星汉空如此，宁知心有忆？
孤灯暧不明，寒机晓犹织。
零泪向谁道，鸡鸣徒叹息。
夜夜曲
沈约
河汉纵且横，北斗横复直。
星汉空如此，宁知心有忆？
孤灯暧不明，寒机晓犹织。
零泪向谁道，鸡鸣徒叹息。
诗中“河汉纵横，北斗斜直”，这是典型的秋夜景色。这时银河渐收，北斗星近在头顶，但丁在《神曲》里就有“天上星辰横空而列”的诗句。对于久别之人，这种境界最易引起其相思之情。两句中“纵”“横”“空”等字，既描绘出银河寥落的星汉的动态，也烘托出诗人此时的孤寂怅惘的心境。这里借景抒情，很有情韵。
接下来“星汉”二句紧承“空如此”一句，即设想彼时彼地对方的心理活动。此时星汉虽然明亮，却不能传递彼此相思之情。此所谓“物在情中，不在景中也”。这是后汉武丁《子夜歌》：“落落片的星”意境的发展，如果以杜甫《宿赞皇县孤店》诗中的句子说：“仿佛梦魂中所说话”打比喻，沈约的诗句则是把它从“梦”中逼真地落到了实处。“忆”，与前二句的寥落情韵恰好相接。“宁知”，反问语，显示出彼我相隔如天在远、情难通的情况，更进一步衬托出诗人望星思人的怀旧心情。在章法上，“宁知”两句将“空如此”引起的联想突然折入，另辟一境，更增添诗歌意蕴。
诗的后半首：“孤灯暧不明，寒机晓犹织。”上句补足“孤灯”句意。“暧”字很传神，表现出微光暗淡的样子。下句“寒机”与首句“河汉纵且横”中的“纵且横”相映照，“晓犹织”则与“空如此”呼应。这二句不仅点明夜已深（鸡已鸣），也从另一个角度写出了诗人的孤寂感伤。而织布机的响声又反衬出环境的寂静，这种表现方法很有特色。
末二句：“零泪向谁道，鸡鸣徒叹息。”“零泪”，泪流不止。“向谁道”，犹言诉向谁。“鸡鸣”，语意双关，既实写环境，又暗含“鸡一鸣则思无由已”（《艺文类聚》卷四十一）之意。由于无法消除这种相思之情，诗人只有长叹而已。这种叹息似乎带有很深的痛苦和悲哀。陈祚明说：“‘鸡鸣’句妙甚。”（《采菽堂古诗选》）说明这个结尾是十分得力的。
这首诗的意境象幽静而思致深婉，语言质朴清新。沈德潜评论这首诗说：“起四句划天破地，此种骨格，宜与李、杜交观。”（《古诗源》）这评语是很中肯的。沈约的诗对后世的写作影响很大，《夜夜曲》已被元稹纳入他的《离思五首》（其三中有：“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足以见沈约的影响之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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