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邓剡
琮琤何得,响空濛、却似鸣榔声沸。
望里平江横雪岭,驾断虹梁渔市。
若有神驱,如遵帝遣,瞬息层峦峙。
南阳龙奋,滹沱凝合犹此。
遥想苏武穷边,霜鸿夜渡,蒿目吟寒视。
铁骑街枚还疾走,瑟瑟风摇旗帜。
月白沙明,云凝地裂,四野悲徊至。
羁魂牢落,我身今在何世。
念奴娇 冰澌
宋 邓剡
琮琤何得,响空濛、却似鸣榔声沸。望里平江横雪岭,驾断虹梁渔市。 若有神驱,如遵帝遣,瞬息层峦峙。南阳龙奋,滹沱凝合犹此。
遥想苏武穷边,霜鸿夜渡,蒿目吟寒视。铁骑街枚还疾走,瑟瑟风摇旗帜。 月白沙明,云凝地裂,四野悲回。羁魂牢落,我身今在何世。
这首词是邓剡被俘后的作品,他以苏武自喻,通过描述冬日冰澌之景,表达了忠贞不屈的民族气节。
词的上片描绘了空濛的声响如榔声沸的冬日景象。潺湲之声,乍听得异样,就像古人榔击悬空木,不断地断续发响;但它却又不只是空响,还能引导你飘忽浮想:“望里平江横雪岭。”东江向西蜿蜒而来的水面可以望到雪岭横亘其间的平展江景。“驾断虹梁渔市”紧承句而来,它以静态描写补充说明“鸣榔”之景并非只是动态的模拟。由于岭高岭阔,岭与岭之间形成渔市,市其上者架屋跨岭,形成天然桥梁。渔人荡起长竿在岭上落钩捕鱼,桥上便响起一片喧笑之声。桥于是成了桥鱼两不误的地方。“若有神驱”至结句的描写,是词人被俘后的幻觉:他似乎看到南阳桥上群龙奋飞、冰澌凝合的情景;他似乎听到人们在统一行动的话语和高昂嘹亮的号角。尽管这不是历史战歌式的唱功之句。然而用这美丽的飞动写活在诗词中最使为苦战的人所歌谣的人的活动一地战胜羞辱的思想,把它抒化为虽然零破碎可刚还照煌凛冽,甚至是神秘但又蓬蓬勃勃勃的精神力量。这就摆脱了亡国破家的窠臼,写出了新的时代气息。
下片又景入虚幻。“遥想苏武穷边”是词人自抒怀抱之词,它使整首词的意境又大大开阔了一步。苏武在北海牧羊十九年,气节感人。当他在寒冬夜渡黄河时“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边吟《诗》三首而望云汉思归之时,“寒尽更选历春色”,可见他以苦难为伴而无悔无怨。“蒿目吟寒视”句便化用苏武词句的本意。“铁骑街枚还疾走”一句进一步写明词人为国为民急于返回疆场的怀抱。“街枚”二字指军人夜晚行路时口中衔枚以防发出的声响引起敌人警觉的措施。“风摇旗帜万人乐”一句则以生动鲜明的意象描绘了民众欢庆胜利的场面。“月白沙明”至“四野悲回”又回到眼前景色描写:月光皎洁洒在沙上反射出闪闪银光,似乎云凝地裂、天地为之变色;这景象令人悲哀思乡之情难以排遣。最后以“羁魂牢落”问句作结。“牢落”是悲伤苦闷的意思。人被俘后愁苦、悲哀的心情如被囚牢之中。“我身今在何世?”一句是作者发出的浩叹。邓剡作为宋室的爱国诗人,本应该生活在清明盛世、他应该用他的笔讴歌太平盛世的景象;然而如今却生逢末世、以一个亡国之俘的身份被拘于虎牢,“我身今在何世?”反诘有力。读者从问中仿佛听到千百年来无数的志士仁人的悲愤心声。词的下片着重表现爱国者的情怀和高尚的情操;通过对苏武的典故的引用寄托自己的忧国之情,形式上多用对比映衬,不直接叙写情事而由读者自己去体会其中的意蕴;抒情意味浓厚。
这首词在艺术上的另一个特点是融情于景、托意深婉。词人善于通过各种意象的组合成一幅幅图画,让读者通过画面来体会作者的思想感情。如上片写空濛声响时通过“空濛”、“鸣榔”、“渔市”、“神驱”、“瞬息层峦峙”等描绘和想象把作者被俘后的复杂心情糅合于景物描绘之中;又如下片通过“月白沙明”、“云凝地裂”等描绘展现出一个凄凉悲惨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