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黄公度
老去低徊强北游,春来消息望南州。
别离况复年华换,富贵难令少壮留。
行李未知何处定,屠苏还解忆人不。
可堪一夜寒江雨,滴作羁怀万斛愁。
这首七律很能够表现出宋代隐逸文人思想感情的一个侧面,具有较强的思想性与感染力。时为乡举的士人贾县,在赴京应试或供职的途中,写下了这首诗。
首联“老去低徊强北游,春来消息望南州。”诗人以平直的语言交代了这次北游的原因,又点明赴京应试的时令和心境。“老去低徊强北游”,这句是说自己老了,应举屡次失败,仍不甘心就此罢休,还一再地往京师这边跑;并且尽管人已老去,但仍频频观望机兆,希冀再度上京高中,即侥幸地得志。这里的“低徊”即徘徊。本来他原是一个饱读诗书而又志向远大的人,但在现实的打击下却屡试不第,心情的低落是可以想象的。于是“老去低徊”说,屡试不第就已使他很痛苦了,更何况正值早春季节,“东风无力百花残”,寒食清明将近。“老去”“春来”,这种种不被人控制、也不尽随人意的景象又刺激了诗人的自尊心。“别离况复年华换,富贵难令少壮留。”这两句就字面讲是劝人也是自劝:不要说别离使人感到难过,因为人会老;就是富贵也难以让那些少壮的人留下来。这实际上是诗人在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苦闷:年岁渐老,但考试不中,不能留在京城;自己年轻时候所向往的富贵荣华也难以得到。
“行李未知何处定,屠苏还解忆人不。”诗人接着写自己赴京赶考后的情况:行装已经打好,却不知到何处去;在屠苏之饮时还念念不忘别人。这里用“还”字连接上下两句。这一联表面上是写自己,实际上是借此倾诉自己的心情: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像主人公那样有“屠苏”,可是前途未卜;因而念及他人(当然包括自己),这不能不更加勾起诗人自身的苦恼来。
最后二句点明题目之意——一夜寒江雨滴作羁旅情怀。“可堪”二字加重了感情色彩。“万斛愁”,形容愁情之多。整首诗诗人通过层层渲染,步步深入,抒发了科举之路的艰难和求之不得的苦恼。在表现手法上则将叙事的、抒情的、议论的融为一体。以乐景写哀情,以“老去”“春来”之景反衬出诗人的沉郁之情。
现代译文:
年老了徘徊不定强往北边游学,
春风吹拂盼望你来到南州。
别离以来更是年复一年,
要发大财富贵谁也难挽留。
行期未定不知漂泊何处,
屠苏酒还记不记得故人。
怎么忍受彻夜寒江冷雨滴?
滴作羁旅漂泊万斛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