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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施闰章
新月已在天，余霞犹隐树。
柔橹漾清波，直随塔影去。
不闻水际钟，但闻烟中语。
借问隔船人，僧庐向何处。
寻光福寺
清 施闰章
新月已在天，余霞犹隐树。 柔橹漾清波，直随塔影去。 不闻水际钟，但闻烟中语。 借问隔船人，僧庐向何处。
细细的品味一番，似有朦胧的梦境，若有所失的氛围，“寻”字可说贯穿着全篇。诗的首句“新月已在天”就将“寻”的意境开张得无边无际。黄昏以后，天色渐暗，只有在高旷辽远的天顶上，一弯新月隐隐约约逗人寻觅。“余霞犹隐树”句便写这一暮景。绚丽的晚霞还在林间山林飘荡，它很快就要消失了。这一句是写暮晚将尽时一幅亮丽的景致，而在这样的境界中“寻”字当然要勾起人的心事来。所以二句接下便写船随水去的行动。一叶小舟缓缓荡漾在清波之上，“直随塔影去”。塔是定向的标志，“寻”的对象，但诗人笔下并未道出“塔影”，只写了舟行之顺遂轻快，使塔影这一形象更带朦胧意趣了。这下面两句却不写寻的结果，而写寻的感受：“不闻水际钟，但闻烟中语。”为什么没有听到水上的钟声呢？原来诗人已进入了烟霭之中，正在谛听着隔船人语中的佛音——这当然是缘自内心的一种美妙感受。在这“寻”的进程中，诗的作者仿佛是在烟水之中作一次精神上的漫游，虽则暮色已浓到难辨归途了，但寻访却仍未结束。“借问隔船人”一句便透露了这种感受。这一句还透露了许多信息：一是诗人还想到隔船询问钟声的去处；二是这寻访是毫无结果的；三是诗人的心情并未因此而颓唐，反而更显得明亮起来。这最后一句不免令人想起王籍“入此多忘归”的名句来。诗在结处用一问句作收笔，不仅加浓了诗意的朦胧意趣，而且使读者从这问中自然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怅惘情绪来。
此诗以诗人为“寻”对象的移情法创造出如梦如幻朦胧优美的境界。“不识庐山真面目”，难免见山露己，给人一种遗憾和微缺感。此诗恰如徐行幽林之中听流泉一样，“鸣泉漱在深云里”，留有美的回想余地，有一种诗化之美的美学鉴赏感受。另外诗写月色佛钟、水际烟语，着墨不多却关意深长、意境空灵美妙、朦味优美感人求清幽深远，真是别有意趣与风神韵。此诗很似白居易的绝句代表作《梦江南》的名句“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已、当时只道是寻常。”只是此诗更带些朦胧意趣罢了。
这首诗的意境是十分优美的。诗人运用了移情入景的手法，把本来平常无奇的景象赋予特别的韵味和情思。诗人寻访古寺而终不可得，却使读者在读这首诗时如身临其境，随诗人一起领略到那种朦胧的美妙境界。在“不闻水际钟”和“但闻烟中语”的恍惚与怅惘中，读者似乎体会到诗人尽管有所失落却仍然心情明快的一种情趣。诗人还成功地运用了象外之象、景外之景、韵外之致来拓宽诗歌的意境。整首诗的意境显得十分空灵优美而有余韵。这就是这首诗最大的艺术特色和魅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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