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 多多
永恒的轮子到处转着
我是那不转的
像个颓废的建筑瘫痪在田野
我,在向往狂风的来临:
那些比疼痛还要严重的
正在隆隆走来,统治我的头顶
雷电在天空疾驰着编织
天空如石块,在崩溃后幻想
尾巴在屁股上忙乱着
牛羊,挤成一堆逃走
就是这些东西,堆成了记忆
让我重把黑暗的呼啸
搂向自己……
而,我们的厄运,我们的主人
站在肉做的田野的尽头
用可怕的脸色,为风暴继续鼓掌——
1986
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这首诗《风车》充满了现代主义的迷离意象,是多多诗中难得的精致之作。诗中的“风车”意象具有多重象征意义,它被放置在一个颇有氛围的叙述者视野里。此诗诗人传达给读者的便是那么一股飘摇的风中岿然不动的气概和惨淡唯美的悲剧情怀。风车不断地转啊转转啊转的,“它”不急不慢甚至带有一丝摇曳的风姿翩然;“我”则在草莽野合、贫瘠枯荣的世界之中傲然不摇,“颓废”与“狂风”更显示了一种力拔山河气盖世的光荣与理想,构成了明显的对立和反差,强烈烘托出人的特立独行。“向往狂风的来临”,不仅寄托着一种生命的躁动和渴盼,更显示了诗人在命运面前的大气磅礴和顽强意志。
在诗的结尾部分,诗人又以极具悲壮色彩的方式为这首诗画上了一个苍凉而凄美的句号。“我”把黑暗的呼啸搂向自己,将凄迷与狂风合二为一,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境,给人以无限的遐想。诗的最后,“我”似乎在昭示我们:风中的“我”与黑暗的世界融合为一体,并引领我们走向光明的彼岸。
现代译文:
风车永恒地旋转着, 我是那静止的; 像个废墟孤独地坐落在原野; 我在向肆虐的暴风预祝; 比灾难更要逼迫的人生啊; 急速向世间游移脚板不停在变—— 仿佛自由啦冰冷的耳光灵舞一般呢喃耳际。 顷刻使剑脱窜的上苍弹打断裂苦鱼碰乱分离摔碰! 尾在臀儿上的四处纷乱跑动的胡闹—— 野牛与家羊聚在一堆儿纷纷走掉; 也正是这些如小溪流汇入大海—— 铸成了我不可磨灭的记忆; 我要把这黑暗的风咆哮—— 搂抱向我自己…… 啊!“我们的困厄是我们的统治”, 我主矗立于迷茫的地域上, 忧愤脸面时而万分忧伤地向窗外灿烂风采拍照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