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徐玑
熙洽壬辰际,刚明十载初。
祥风开宇宙,粹质产琼琚。
年齿终童右,文章两汉馀。
体将时格变,名向榜头书。
多病侵丝鬓,清颜侍玉除。
温恭扶国是,端直屏奸渠。
良月春先暖,丰年日自舒。
潜藩来骑鼎,故里去程徐。
北虏盟方缔,蛮陬蘖已锄。
顾言归补衮,敷泽偏坤舆。
诗作前四句是泛赞,表面写友人的环境和人格。而大端有二:一是他得到当时皇帝的器重;二他生得一身“粹质”,作有“文章”,并能持大体。“粹质”四句是全诗之眼,点出了蔡氏文才武略之质。而“体将”二句更进一层,以名列榜首和与时俗异变为证,从正反两面凸现了蔡氏文章的人格和风范。次八句转入到惜别之意上,一方面写蔡氏自感风华正茂,志向远大,另一方面也流露出知音难遇的寂寞。“多病”二句从自然规律写起,到人事变迁,然后笔触转到蔡氏身上:蔡氏正当盛年,而报效国家的重任却落在他的肩上。而蔡氏“端直屏奸渠”的品质和才能又使他充满了自信。“良月”二句是写别时景况,再写惜别之情。“潜藩”四句则由惜别而思进取,由思进取而思建功立业。
这首诗的用典虽多,但并不给人以堆砌晦涩之感。诗中多处用典都十分贴切自然,使诗味浓烈,而又耐人寻味。如“北虏盟方缔,蛮陬蘖已锄”,简洁明快,有气魄。“潜藩”一联从表面意思说,写朝廷将蔡氏调到边远的地方去治理,似有遗贤之叹;从深层次的意思说,反映了当时政治局面的需要,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反映出社会的复杂和历史的变迁。至于诗人本人的态度和情感,就似乎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其中包含了对蔡氏的不忍别离,也有对自己被遗弃命运的忧愤。
这便是诗人徐玑笔下的友人蔡氏。他对蔡氏既有赞美惜别之意,更有对其抱才不遇的感慨同情之情。徐玑不愧为一个思想深邃、情感丰富、技巧纯熟的好诗人。
这里作一简要的赏析之后,就不再一一详解各句了。
送别友人之后,诗人伫立良久。友人远去了,消失在远方;而友人的形象和品格却深深地留在自己的心中。诗人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在原地徘徊、沉思。
这首诗写得很有特色。它不是一开头就倾泻作者的激情、畅谈自己的感受,而是以一种赞美的笔调叙述性的铺叙出友人的事迹和品格。这种写法既省去了许多交代、议论和抒情的中间环节,显得干净利落;又使读者在不知不觉之中沉浸在一种对优秀人物的歌颂之中,同时对诗人的情感、态度有了初步的认识。这是一种艺术构思上的高招,也可以视为诗歌技巧的作用。由于这层次笼罩在整个诗歌上半篇之中并构成全诗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人们可能更加关注后面各个部分的展示内容,这也是有良好效果的。全诗尤其叙事方面颇为特点。“年齿”、“文章”是从青年时期直接叙述对方。说是蔡氏甫一弱冠之年,“祥风开宇”,他即博学有“粹质”,未满三十,“年齿终童右”而已才华超众。“北虏”二句转为详述人品和个性:“多病侵丝鬓”,“温恭”中显示其宰相度量,“刚明”中显示其卓识明断,“端直屏奸渠”则显示其卓荦不凡的品格和才能。“潜藩”以下转向对惜别之情和对友人的期望与鼓励。整首诗结构严谨、脉络清晰、层次井然、过渡自然、语言流畅、用典贴切、无堆砌之弊。这些都是徐玑作诗的优点。
至于这首诗的不足之处在于:由于铺叙过多,则显得拖沓繁复;由于用典较多,则使一些读者感到艰涩难懂;另外在语言的锤炼上也有粗糙之处。这些缺点似乎都是无法避免的。不过瑕不掩瑜。就总体来看这首诗仍然堪称佳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