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毛滂
花开花落古东溪,賸馥残膏今在谁。
后世那能接光焰,上人聊复问藩篱。
散花高座真无事,乞食空肠仅不饥。
急唤清风下佳树,尽吹尘土出诗脾。
诗中的“花开花落古东溪,賸馥残膏今在谁”二句,写诗人从学诗中得到的体会。这是写自然现象的,实际上,作者以此喻学诗的甘苦。他从中领悟到:古今诗人辈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一朵鲜花(好诗)的开放(创作)必有一片花瓣(诗人)随之而落;前辈诗人已成过去,后人能接替他们继续发出光焰,但须下一番功夫,努力攀登,才能达到他们的高度。
“上人聊复问藩篱”中的“上人”,是对僧人的尊称,这里即指僧惠澄。“藩篱”原指篱笆,借指诗歌创作的门径、方法、技巧等。惠澄是当时有名的诗僧,毛滂向他学诗,他欣然接受。毛滂对他传授了什么经验,诗中没有说。但“散花高座真无事,乞食空肠仅不饥”二句,倒也真有启发性。这里作者用“散花仙人”的典故,形象地表达出学诗须从空际寻觅(即从生活中、书本中寻觅)的道理。同时期的女词人李清照曾有“诗情也似春常在”的诗句,这里毛滂以“乞食空肠仅不饥”作答,似有以饥寒之苦、尘世之累与李清照笔下那种“秀气干青霄”、“落笔惊风雨”的诗情相比之意。学诗须寻觅,但寻觅不是目的,是为了突破“散固好散而藻丽伤工”(对内容与形式完美结合的要求),为后面的“急唤清风下佳树,尽吹尘土出诗脾”作铺垫。这里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怎样使前人积累的艺术财富——“尘土”,真正能够“出诗脾”变成诗人自己的创作。这也是一般学习写诗的人(特别是初学者)要面对的问题。
这首诗,用典贴切,比喻恰当,语言通俗,明白如话。作者从学诗中得到体会和经验,娓娓道来,语重心长。全诗意境深远,耐人寻味。
花开花落古东溪,剩馥残膏在孰谁?
后世莫能接光焰,上人聊复问藩篱。
乞食空肠聊卒岁,散花高座亦忘机。
何妨急唤清风使,尽吹尘土出诗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