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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白玉蟾
楼影秋江白，苔碑卧夕阳。
水昏沙暮起，一一雁南翔。
护国寺秋吟
三
楼影秋江白，苔碑卧夕阳。
水昏沙暮起，一一雁南翔。
这首诗在形式上显然是由若干句“片段”联缀而成的，尽管全篇的起、承、转、合非常清楚，但各“片段”之间并无明显界限，结构相当灵活。
“楼影秋江白。”起笔是极写所见之景，作者登上护国寺附近一座古楼，凭栏远眺，只见秋夜的江面上倒映着巍巍楼影，楼影是白色的，江水也是白色的，白茫茫的一片。这里没有啼鸟的婉约，也没有落叶的凄零。然而空旷的寺院、苍凉的古楼以及安详的江波都不禁使人产生凄凉的意蕴。这就是“护国寺秋吟”所特有的感觉。“秋”字在颈联中也出现了两次：“水昏沙暮起”的“昏”和“一一雁南翔”中的“雁”，虽季节、天气不同，一明一暗，内蕴则是凄冷得很。“卧夕阳光”及此诗第三联即解后所述副词(暗示或潜在)。这首诗以其浓厚的抒情韵味，很可取的方法是把承递衔接部分展现为一篇小文章。“夕阳光消照”应是晚霞似锦霞，“卧”字更是景中之意境，带有一点舒适感、沉睡感、安详感；上句以悠然态度将景漫漫映衬而下句便以极自然、平缓的调子吐出心中最细腻的感受：“苔碑卧夕阳。”落笔即是满腔悲情。“苔碑”即是古人立于寺院门口路边用以记录里巷经过及一些风土人情的石板碑——当时青苔斑斑长满绿苔——“卧”在落日斜晖之中十分柔媚轻俏，“卧”中表情有好有坏：“卧”以闲适之意可褒奖对象和特定心态之人。因读书人不喜老死州郡亦不强求出仕做官“卧”乃是满腹牢骚寄寓着倦意但眼下日暮途穷没有办法只有在别后无诗意的回忆里知已抒发内心的“烈士暮年雄心老”和似对人间毫无意义的怅惜和凄凉的梦吧？与下一首三：溪阁吟风处，苔色夕阳深。
诗到结联也到顶点：“水昏沙暮起，一一雁南翔。”与颈联雁阵南翔相呼应。颈联是静景描写偏重于听觉描写；尾联是动景描写偏重于视觉描写。在时间上则一动一静各有千秋。“水昏沙暮起”既是对护国寺附近景色的具体描述更是对苍茫暮色中自己心情的隐约表露。一个“起”字看似平常，实则内涵丰富——世间何事常有起灭？包括诗人的落魄和惆怅。“一一雁南翔”是如泣如诉的人间沧桑之感如漂泊人内心的呼唤一般娓娓动听更引人神移。试想千百年来是否对过去有一个原则性的东西让人忆念怀念（不论是盛唐时亦或是一衣带水的宋人）所以最令游子们（在宋朝也包括诗人）怀旧伤感的是那些随着时光消逝而荡然无存的人事呢？这便是诗人的“咏史怀古诗”所包含的真切感受吧！此诗的意境浑成自然清新而别具一格。从遣词造句到布局用意都显示出白玉蟾从五律中化出而又加以锤炼提高的痕迹。“护国寺”的“古”、“秋夜”、“夕阳”、“落日”、“青苔”、“绿叶”、“残碑”、“水昏沙暮”、“雁阵南翔”等词皆可看出他继承传统而又自铸新词的功力；而颈联又得于韦应物的佳句“野渡无人舟自横”之意；而整首诗的结构亦奇亦正得虚实相间之妙又何尝没有黄庭坚的拗崛奇峭之韵味呢？而读者当会感到别有情致与不同凡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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