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董嗣杲
富池归去欲相从,几想苍云碧树东。
夜月庾楼怀抱在,春风陶径梦魂通。
前峰路断锄犂少,古渡征苛网罟空。
难语数年牢落恨,千林如海夕阳红。
董嗣杲的《蒙叟悟禅人俗舍在湖口县予留江城闻其归省且》诗,诗中境界阔大,寄意深微。富池在江城东,是蒙叟悟禅人居处。诗人欲送他回去省亲,又想与之同往富池。东望苍云碧树,一片乡关之感。夜月如水,怀抱依依;春风骀荡,梦魂相通。前峰路断,锄犂荒芜;古渡征苛,网罟虚空。夕阳如海,千林摇曳。末两句抒写难诉牢落情怀:数年飘零零落在,百感交集。与这首诗深广境界相应,末句似描述似倾泄狂喷之情。这些画面文字之间处处显露出来,时而又经声托出。人生失意的痛苦与不可知不可说的悲哀迷茫情感一并集于心头。其中浑涵艰辛苍凉复杂况味在特定景象中具体形象地展示出来。至于细腻处的描摹更是意象丰沛韵味盎然。“几想苍云碧树东”,让人想象月光照射下连绵青山点苍云升腾苍茫寥廓景象;所谓“夜月庾楼怀抱在”同时叫人想见皎洁明月下的前峰种种情景:“千林如海夕阳红”,这夕阳映照千林万木红殷殷绮丽色彩给人印象至深。董嗣杲的这首诗通过富有诗情画意的蒙叟悟禅人归省富池,表现了作者失意怅惘和迷茫的心情。这当是诗人到处奔走、屡遭坎坷之后所产生的莫名的惆怅心情的抒发。这种心情的产生与人生观、宇宙观有密切关系,从这里也能窥测到当时社会矛盾和意识形态的状况。“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此时作者已在诗的世界中摆脱了一切羁绊,消融了周围世氛,他在最平淡无华的叙述中调出了超凡出尘的意趣。“风送松声来讼事”,隐士的主人原就居住在这样的境界里。大抵饱受尘事困扰、虚掷时光而志不得伸的人一旦身入清旷之域,往往会在极短时间里唤起荡涤旧念、重寻天籁的强烈愿望。董嗣杲的这首诗正是如此。
现代译文:
从富池回去后想与你相随,几度想象你归家省亲在东边的苍云碧树之间。夜晚的明月仍在庾楼照耀,春风拂过陶渊明的菜畦梦魂与之相通。前峰的山路阻隔耕作很少,古渡边征敛苛捐杂税渔网也空空。难以诉说这几年飘零的憾恨,千林万木夕阳下如海一样红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