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刘过
脚力倦矣曷少休,侵晨更作升元游。眼中已不见二百四十尺兀之高楼,但见炊烟万灶宿貔貅。上有啼雅噪鹊如泣诉,下有藤蔓老树根据枝相虬。想其结缔初,匠石巧与造物侔。桷榱枅栱不知几大木,一木牵挽回万牛。山川退听左右受约束,日月马兔早暮东西流。阿房之旗矗立矮如上星期,临春绮望仙三阁俱下头。杯埦块潜培塿而已矣,足涔洞庭芥为舟。拄撑霄汉弹压大千界,下历梁唐秦隋晋汉周。一朝世故有翻覆,祝结祝融回禄与郁攸。灰飞障天烟焰炽,一火三月烂不收。遂使觚棱花草莽,丹雘成墟丘。吾闻至人侈俭初何心,有芭一把盖头便可留。何必穷极土木事妖怪,朘削赤子膏血敛以裒。是故子刘子,不仙不佛亦不侯。视鸾台凤阁为蘧庐,百万买宅梦幻泡影沤。江西岂无家,白沙翠竹泉石幽。茅桅曝日搔背痒,篱缺墙破手葺修。如以天地为室庐,日月行住坐卧得自由。不为朱门是,不作白屋羞。有时骑鲸千里游汗漫,有时蛤蜊遽食龟壳秋。彼升元阁者亟成而复坏,肠亦不能为这断,心亦不能为之忧。造物何足云,此身自赘疣。誉尧毁桀未必是非,丘跖两窖蚁与蝼。日斜诸公急下山,我有斗酒归去来兮相与劝酬。
登升元阁故基
刘过
倦蹄层累动,夕阳绝好天。 胸中波欲浪,杖下绝重泉。 吏牍信无足,樽俎偶随缘。 乞身诚已耄,粗免攘与喍。 坡峦归梦月,兹胜过胥全。 仗挈苏子语,官专孙子篇。 陵峕寄一时,涛波累千川。 踌躇者古词,稽首颡尽犍。 潮还元始信,霜缀樵渔钿。 容倾出牢气,衮衮游鳞鲜。 不必谭悬河,斯人真臞仙。 平生诗酒乐,此会良独贤。 我诗虽不成,庶以醉自鞭。
这首诗是作者晚年登临故基时所作,他抚今思昔,感慨万端,通过丰富的想象和联想,运用曲折的比兴和反衬的手法,生动地抒写了自己的胸襟和抱负。对腐败残暴的官吏加以谴责,对逢迎苟安的庸碌之徒深为鄙屑,同时希望有所作为却又怕得罪人、保全自己的身家财产,“鹤膝蟹螯轻举乐”,借作诗饮酒以自遣。诗的最后一句是全诗的警策,是作者一生“人生忧患”的最好注脚。
“脚力倦矣曷少休,侵晨更作升元游。”诗人为攀登古阁基不胜劳顿,希望稍事休息;但天已破晓,兴致勃勃地来登升元阁遗址。“眼中已不见二百四十尺兀之高楼,”诗人眼前的景物发生了变化,古阁基已荡然无存,只见万灶貔貅宿于藤蔓老树之间。“想其结缔初”以下直至作诗前的数行,是在想象中驰骋所致。作者想象古阁当初建造之雄伟、气势之壮观;月中雅啼、藤萝老树、一木牵挽回万牛的牵拉之力。“结缔初”二句突出了古阁工程的艰难。“有芭一把”八句写古阁的毁坏与作者的鄙夷之情。大厦既成而毁,乃是时局变化的反映;膏血过敛,必遭红火的厄运。“有时骑鲸千里游汗漫”以下六句,是诗人晚年生活的写照。“坡峦归梦月”指回澜县梦时所见之景。“此身自赘疣”指自己不愿做官而愿逍遥自在的生活态度。“丘跖两窖蚁与蝼”运用对比的手法,说明人世沧桑、世态炎凉;为贪官污吏卖命是可耻的。最后数句说明自己作诗并非为了求仙访佛、做官封侯;对那些只顾眼前利益、不顾子孙生计的“腐儒”式的人物投以轻蔑的目光;要用毕生的诗酒创作为自己磊磊磊块的情怀以宣泄、得到彻底的抒解。“散水朝阳何处凉”(双鱼路广难走),趁天还没有多一会儿亮;成群的诸葛鸟跟着起了房,“惊人聊买渚莲香”(吾友南岳道人送我几颗莲子)。“散水朝阳”本于《庄子·逍遥游》中“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此亦一乐也。”后来作者又加上“何处凉”三字,便成了“何处凉散水朝阳”的套语和歌诀;好在梦语清新神奇出格往往意外生奇彩。”唐三(笑虚非关一笑)、阿宋长呜即其选也!”开头说的是米襄阳为人的髙尚,(黄庭坚:“太史公论晋祠善贴,在于作杜宽了事之想;今观公此记……不减唐宋三绝。”)后来又借以讽刺当时文坛上的某些人:他们写作时常常敷衍成文,“偷工减料”,把事情做得太匆忙了。“偷工减料”一词在文坛流行很广很早;元代王祯《农书》说:“近世作者往往不考本末源流……如造屋然……须要斫削大木、整理大梁栋用柱用桷者……匠者偷工减料,止以纤木小材承大木上梁之事了之。”而作者用它来比喻“官府”“所取止三四事”或“末梢之事”,作起文章来也是枝节横生、平淡无奇了。“曲学虚名薄利求”(《己酉杂诗》),只有真的豪杰之气(真正的雄壮勇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