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武元衡
何处金笳月里悲,悠悠边客梦先知。
单于城下关山曲,今日中原总解吹。
现代文译文:
在这凄美的笳声里, 悲愁袭上我心头,我在深深的边塞夜境里感受到了先知的愁意。我随着古老的歌声细细回味过去种种场景。古代“单于”盘踞北方阻扰,“寒落”(狼旗)干戈刚刚结束不久。黄沙一色染边地,(白色的)角鹰翱翔在上面,苦战中原早已不解回首叹悔;却也只能和众贤能与黄河河水共守一界! 笳音远去 ,时序推移 ,已然使我悲伤之意长久难忘 。我眺望着思量着从千里边寒回来的故都 ,直到北风助着那呜咽的声音渐渐地远去 ,听着南国黄壤逐渐走向沙场的情景而涕零 。
唐武元衡有《闻角感思》诗,下自注云:“一作《汴河听角(一作闻角)》。”角是古代军中用品,一般为竹制,而画彩为饰,称为画角或号角。这里是指号角。《乐府诗集·清商曲辞》就有“号吹画角”《古今乐略》称:“北狄之乐,吹律先吹角五寸。”后来凡是“吹号”与“吹角”之前都有“画角”二字即专指画有花饰的号角而言。诗人面对悲笳一曲起,未有无穷之乡思。“悲笳月里悲”,何尝管“边客梦先知”?先知的正是指诗人本身,这是上句说明原因。仿佛“何处”两字才写所见,“边客梦先知”则是表明所闻,“见”和“闻”两者水到渠成。清萧文镛评论此处道:“先以闻角意挑起凄切泪之声。前两句撇却苦战时景不在追念;时天下已安;国土已宁,去去无相烦恼也。”
三四两句,诗人把笔锋一转,把空间位置推远,把时间跨度加大。由边客梦先知引到单于城下,引到关山险恶的塞北;又由关塞的悲笳引到中原的角声。这样,就不仅写出了塞北与中原的千里关山云树之思,而且又暗示了诗人有归来日久,流落不偶之感。“今日中原总解吹”,不只是对军中士卒说:那些同笳声一起闯入诗人心头的怀归之感,亦同时是和盘托出;同时也是对中原某些权贵而言:试看他们充耳不闻胡马嘶风的边地士民,如今也已解得吹角之悲了!这里用“解”字极有分寸。它明白暗示了中原对边地并非漠不关心;而正是由于对边地关怀,才终于了解了边地之苦。这正是从关心到了解的必然过程。
这首诗的意境是如此辽阔深细而又幽咽低回,仿佛把我们引进一个更为苍茫、悲壮、寥廓的艺术境界里去领略它那不可言说的诗情。这首诗作于元和十年(815)武元衡再平蔡州后不久。此时作者因母丧居长安私第,诗人由幕僚而贵为宰相,又被任命为裴度判官,“向要弭祸而不求全躯”,耿直不挠。便蒙恩自到凤翔任节度使掌书记(贾岛曾任雍丘县主簿、普州人崔据有“蛮州迎使者”(贞元十二年诗)张仲素“请自拔宅为征客”(代边将作)皆此一时也),诗思自然受其影响。这首诗既写戍边的行客听到悲笳而思中原,又写中原人士闻角声而了解边地之苦;从而表现了国初以来中原对边地了解认识的提高和在抗敌立功的士卒日思夜想要求归来的是非观感、心声的倾吐;更是武元衡宰相吞声语道和君臣心忧苍生的剖白;对于充实、稳定唐王朝版图起着促进作用的作品。可以想到当其受到宪宗赞扬时,他内心深处的苦衷当非止于报答君恩而已!
此诗首尾两联均切题中“闻”字。“单于城下关山曲”是所闻,“今日中原总解吹”是所感。中间两联则虚实相生:从听觉上写“闻”所见戍边士卒之苦楚及归思;从视觉上写“闻”中原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