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陈亮
驾扁舟,冲剧暑。
千里江上去。
夜宿晨兴,一一旧时路。
百年望了旬头,被人馋破,故纸里、是争雄处。
怎生诉。
欲待细与分疏,其如有凭据。
包裹生鱼,活底怎遭遇。
相逢樽酒何时,征衫容易,君去也、自家须住。
现代文译文:
我驾着小舟,冲破炎热的天气,前往千里之外的地方。晚上在船上休息,白天则沿着旧时的路前进。我早已看穿了岁月如梭,却被人无理挑衅,心中的冤屈无人理解。
我该如何诉说呢?我想详细地向他解释,但他却不肯相信我。就算他说得是真的,我也没有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像生鱼一样包裹着,我该如何获得生存的机会呢?
何时我们能再次相逢,痛饮一杯酒?我会劝他留下,不管他要去哪里。我们之间的争斗已经结束,但我们的友情却依然存在。
赏析:
这首词以叙事起笔,追忆了词人千里江行的生活感受和心情,同时寄寓了对朋友遭遇的同情和支持,全词情感真挚,意蕴深厚。
上片写千里江行的感受。用“冲剧暑”点明江行的时令和气候,用“夜宿晨兴”说明起早睡晚,忍受着疲劳和酷热。“旧时路”写出了词人熟悉的环境和亲切的感受。“百年”以下五句,倒装句法,是词人对于那些不白之冤的愤慨之词。这种冤屈在百年之后仍然存在,至今仍被人们嫉妒和误解。这种情形又如何申诉呢?
下片“欲待细说”二句承上片五句的倒装语,也是不白之冤的申诉。“其如有”三句,包藏怨敌对自己的威胁——如果我说出来,他们是不答应的。“包裹生鱼”四句,写自己被冤屈后的处境——就像生鱼一样难以存活,怎么能有遭遇清白之时的机会呢?结尾三句是劝友人留下来相叙的劝词——什么时候我们能再次相逢痛饮呢?我会劝你留下来的。
这首词情感真挚,意蕴深厚,是一首难得的好词。但是其中也有些许颓丧的意味。如果要把这种颓丧意味略作掩饰而又不失真情真性的话,在现代的词语选择上可以选用“混沌”这个现代成语,这就需要在作词的时候“卖一个关子”,似是故弄玄虚或留下一点猜度的余地,它令得全词的情感表现得更加丰富多彩和委婉曲折。在南宋词中,这种手法也是比较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