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王炎
湘山湘水极清远,特地来登百尺台。
不尽胸中丘壑意,又从沙尾唤舟回。
宋人王炎这首五言绝句名为《游岳麓三绝》,记录了他的游岳麓山的经过。在现代来看,诗作大体等同于旅行散文。所不同者,王炎赋诗不止一首,而是一组。每首写一个片段,一组诗有六首之多,颇为少见。
首句“湘山湘水极清远”,写的是诗人的游踪及他登临之所见。诗人没有把岳麓山说得如何高峻奇险,只是说山“极清远”,这就已为读者勾画出一幅山清水秀、清幽淡雅的画图了。此句一个“清”字,写出水之色;一个“远”字,写出山之高。水色与山景互为映衬,已令人心旷神怡。
次句“特地来登百尺台”,说明游之始。这里用“特地”与“来”相呼应,说明诗人早已向往这片山水,现在终于有了机会登台游览,从诗的构思看,颇似现代小说中的悬念设置。有了这种开头,足使读者产生一系列联想:诗人为什么要来游此台呢?对这种联想的追寻,正是产生共鸣的契机。
三、四两句“不尽胸中丘壑意,又从沙尾唤回舟”,是对游程的进一步描写。上句写兴奋欣慰之情。登上岳麓台,满目所赏的是一派翠绿清远的山景水色,胸中沟壑顿时变得开阔起来,也怡悦起来,由此可以想见其心情的愉悦。但这是在游时所感,接下去由实景转向虚处。“又从沙尾唤回舟”,沙尾指长沙岳麓山前靠近湘江两岸突出的沙洲。湘江环绕岳麓山盘曲东去,流入长沙近旁一段弯道,水浅沙露,所以或称沙湾或尾。这当是秋天游山的人们在此停舟的地方。它意味着舟已泊岸而人在留连徘徊。“唤回舟”是指逗留时间长久而言。如把此句仅理解为叫回划向岸边的舟船,则诗意索然。所以它还寓有不忍舟去,希望时间倒流,重返游时的欣喜之感。“唤回”一词可谓妙极。
这首诗在艺术表现上尚有值得注意之处。首先是情景交融。“胸中丘壑意不尽”,可见赏心悦目之至;“唤回舟”的情深,则暗寓着归去之切。说明自然景色与内心感受融合一致,美不胜收。其次是笔致多变,从首句描写的景物到次句的记游,是从实处着笔;从“又从”一句开始进入诗人的想象和心理活动之中。这样转换处理,层次清楚而又富于变化。第三、四句与一、二句跳跃性也大,但前后承接自然、流畅,不感到突然。这都说明作者艺术处理上的匠心独到。
清代古文家潘德兴在论诗时曾提倡要有“岩底于仿佛之间,使人复意为望林峦而情得之者”的那种趣味意境,推崇用一笔“画法”来写诗。“未属泉石一种枯硬危绝性”的人、“悟诗道者”,未必能做到这一点。王炎这首小诗成功之处在于它在写景之余不觉流露出一种欣慰喜悦之情而这种情意又与眼前景色自然融合一体而给予人一种空灵悠远的韵味意境之美感。“唤回舟”一句当为历代论者所称赏:既写出实境之美妙;又见出作者流连忘返的心情;同时给人一种美的遐想和意犹未足的余韵;此诗也体现了王炎诗歌艺术风格清新明丽的一面。
至于有人认为这首诗的最后一句“又从沙尾唤回舟”有语病或不通之处(见清人李兆洛《八代志》),其实是没有道理的。试想诗人又何必一定要说成“又从沙尾唤回舟”呢?其实这种写法正是体现了作者构思的新颖和巧妙之处。
译文:
湘山的山水非常清澈遥远,特意来到高百尺的岳麓台.胸中无法倾诉的美好感觉叫停了船在沙尾唤回了船.
赏析:这首诗描写诗人游览岳麓山的经历。首句描绘了山清水秀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二句表现了诗人对岳麓山的向往;三、四句描写了诗人留连忘返、流连忘返的情感和对自然美景的赞美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