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王炎
日脚才添一线长。葭灰吹玉管,转新阳。老来添得鬓边霜。年华换,归思满沧浪。
唤客对凝香。公庭凫骛散,缓行觞。何须红袖立成行。清淡好,胜似听丝簧。
小重山·至后一日,长兴赵宰到郡,并招归安、乌程二宰及项广文同饭
日脚才添一线长,葭灰吹玉管,转新阳。
老来添得鬓边霜,年华换,归思满沧浪。
唤客对凝香。公庭凫鹜散,缓行觞。
何须红袖立成行。清淡好,胜似听丝簧。
这是作者在冬至节后不久,应长兴县令赵士挥之邀,与归安、乌程二县令及项广文同赴宴席的一首词。作者在词中以淡雅的笔触,抒写了自己深切的思乡之情和归隐之思,流露出清雅清淡的生活情趣。
词的首句“日脚才添一线长”是说冬至之后,日渐长起来了。这是就眼前景言情,显得自然、亲切而又隽永。第二句“葭灰吹玉管,转新阳”意由王安石诗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化出。作者在词中于点出节令的同时,注意景物的渲染以调动气氛。“老来添得鬓边霜”一句真切地表达了作者的内心感情。这里的“老”,其实还只是作者的自我开解之词,与其说自己真的老了,不如说包含有政治上屡遭挫折的感叹。“归思满沧浪”一句顺势而下,既总结了上片,又带出了下片的“唤客对凝香”的宴饮场面的描写。“何须红袖立成行。清淡好,胜似听丝簧”三句则写宾主清谈为胜过丝竹之音。词的结尾语带双关。一则说眼前生活胜过丝竹合奏的音乐会;另一则暗指自己的诗歌创作生涯,含有自负才华之意。
从作者《沁园春》词“寒欺客衣,神清吟袂冷,尘染诗笺红”等句来看,作者于写诗作词之外,还是重视饮食调养的。他曾寄食幕府,飘泊江湖,因而他对江湖风味特别敏感。“唤客对凝香”一句也体现了他的这种生活情趣。此处的“凝香”,应指摆着的美味佳肴。“公庭凫骛散”以下则写宾主尽欢的场面。“凫骛”是鸭雁之类的水禽,“公庭”即公堂。“丝簧”泛指弦乐、管乐之类。此词在表现归隐思想的同时又写出了与宾客清谈畅饮的乐趣。作者在写这首词的时候,正处于一种既归隐又未遂的状态之中。他这种矛盾的心理以及伤老、怀乡、倦旅的多重情绪融进这阕境界宛然的词中令它深婉而多趣,发人深思。小重山是一首带过腔的叠字近义词。“至后一日”、“长兴赵宰到郡”两句入律对起;“并招归安、乌程二宰及项广文”一句领格字提领下文;“唤客对凝香”以下则是按序铺叙之笔。作者在这里将平直叙述与陡健之笔融为一体形成一种纡徐从容、舒徐飘荡的节奏基调。
此词表现了山林隐逸之士雍容闲雅的风姿和清旷自得的情趣这正是适应宋代文坛“容夷平适”,“理致冲融”的审美心理的作品所以能够风行一时在词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语言上此词自然流畅不假雕饰极尽雅淡之致这也是宋词的一种共同追求:清空、质朴从总体上看本词堪具清空或质朴之美。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作者在词中对宾客的刻画过于简单(从“凝香”、“凫骛”、“觞”等字眼可以看出),因而此词在表现其艺术境界时显得不够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