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刘泰
良辰载酒不虚行,天拔胥山入凤城。
簪菊莫嫌乌帽重,佩萸还喜绛囊轻。
长风送雁秋逾净,斜日团鸦晚更晴。
自幸登临无老态,漫扶双足放眸明。
这首诗写得浑朴自然,虽是游山玩水之作,但却在不经意之间,透露了作者超逸的气韵和旷达的心情。全诗的语言质朴而流丽,散发出醇厚的生活气息。
“良辰载酒不虚行”,是说在一个美好的日子里,携带着酒,实是游山玩水。首句便点明了此次游玩的背景和态度。“天拔胥山”,指登上吴山。“天拔”即徒然的意思,加在山之上,更显得突兀峻拔之状。“胥山”又称吴山,据载:“昔伍员欲报父仇而定吴都,抗节直前,此山因以员名。”然而登上这座山后,见到繁华的景象,“不虚行”三个字包含了多少赞叹之意。接下去“簪菊”二句就具体描写出携带酒壶和菊花登山欣赏景物。茱萸囊,是用茱萸叶制成的,因为民间传说佩戴这种囊可以辟邪消灾。而菊花高雅傲霜,正好表现了诗人的高洁情怀。“长风送雁秋逾净”是说长风吹送大雁南飞,秋色更显明净。此句“净”之一字用得极妙,不仅表现了秋风的和煦,而且衬托出作者游览之乐的情致。这一句“送雁”的意象,又将登高之人从即兴的遐想中引回到眼前。“斜日团鸦”更是写得活灵活现:“团鸦”表面说的是落日之态,暗写却是落日余辉映照下的景色。这些描写不仅使整首诗显得富有流动感,而且又从视觉上的转换,引出了作者的情感活动和心理变化。接下去“自幸登临”四句,抒发了诗人流连光景、乐而忘返的情怀。“漫扶双足”写登山的艰辛,而唯其艰辛,更见出作者的乐此不疲。而这一切又都是随意举出眼前的景物加以点染而成。如“双足放眸明”,也就是漫步遐想之中有所领悟、得到松弛的意思。“天拔胥山”、“漫扶双足”,看上去笔调似乎纵情任肆,不使实名,实际上方寸之内巧具斟酌,慎始善终使诗歌谨严缜密。“感世欲谈心悄悄”,“悄悄”二字不但描绘出内心所想之抽象的东西,同时又体现了闭目以对的悠然情态。清代程尚情在《给遗山诗集题》中称道此诗说:“吟到华亭日未斜,结联佳处亦超脱”。说第二句超脱属理解较为精准处。“华亭迟暮已堪嗟”(陆机《拟兰若生朝阳》),其用意却已在“天拔胥山”、“自幸登临”的反衬中表现出来。通篇由此意通贯而出。方回以为诗人还有两句补足的话,“今霄得遂醉吟声”,诗旨在表达诗人的愉悦之情以及与时局或现实对立之意,吟诗正是心声之所发。这首诗运用了叙事、写景、抒情的艺术手法。“天拔胥山”、“长风送雁”二语用叙事手法勾勒景物形象。“簪菊”、“佩萸”、“长风”、“斜日”诸语对仗工整,写景形象鲜明、生动;“菊”、“萸”之类信口道出,语意通俗、自然;结联抒发情感,并使全诗显得活泼、不滞。
诗的意境清丽隽永,语言质朴明丽。诗人将良辰载酒、登高赏景、插萸佩萸、长风送雁等入诗结合得天衣无缝。更巧妙的是诗人将眼前景与节日习俗融为一体,从而表达出流连光景、乐而忘返的情怀。此诗风格与作者的其它近体诗相比有所变化:从意境上看它更接近于绝句;从语言上看则纯然本色,近于口语。这种变化使他的创作风格得到了丰富和发展。
现代译文:
乘着好天气带着酒前往(吴山),不虚此行;天公作美将胥山耸入我的城中。头戴菊花不要嫌帽子显得重;插着茱萸还觉得它轻飘飘的令人欢喜。长风吹送大雁南飞秋意更显明净;夕阳笼罩着鸦雀晚空更显晴朗。自己庆幸登临观赏美景没有老态龙钟之态;随意扶着双足放眼望去神清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