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赵以夫
望红渠影里,冉冉斜阳,十里堤平。唤起江湖梦,向沙鸥住处,细说前盟。水乡六月无暑,寒玉散清冰。笑老去心情,也将醉眼,镇为花青。
亭亭。步明镜,似月浸华清,人在秋庭。照夜银河落,想粉香湿露,恩泽初承。十洲缥缈何许,风引彩舟行。尚忆得西施,余情袅袅烟水汀。
忆旧游慢
望红渠影里,冉冉斜阳,十里堤平。唤起江湖梦,向沙鸥住处,细说前盟。水乡六月无暑,寒玉散清冰。笑老去心情,也将醉眼,镇为花青。
亭亭。步明镜,似月浸华清,人在秋庭。照夜银河落,想粉香湿露,恩泽初承。十洲缥缈何许,风引彩舟行。尚忆得西施,余情袅袅烟水汀。
这首词写的是作者对往昔在江湖中那段生活的怀念。词的上片写对往昔的回忆,下片写对往昔的再现。
词人首先描绘了红日西斜,斜阳映渠的美景。“唤起江湖梦”在这里,“江湖”不仅指地理上的放逐,还指作者所向往的“道术机密”的生涯;“唤起”即从睡梦中醒来,见出江湖之远,是身不在其中,而在梦寐之中却有江湖。“向沙鸥住处,细说前盟。”这是词人怀念的另一位女子,她与词人曾经是狎客与歌妓的关系。词人白鸥盟于兹乎?词人于兹乎?已矣!江湖之远,“六月无暑”,一个“笑”字,表现了词人豪迈、奔放的襟怀。“老去心情”二句写词人不仅没有“花”心情去国怀乡、迟暮之悲,却带着老而弥坚的花青般矍铄的心情醉眼看花。这些写得豪迈之至,使人觉得东坡、稼轩这样“前辈湖海”的前贤的精神实际上还在你身上未泯,也从而使此词笼罩在一片健朗的色彩中。过片以下又转入到记忆中的江南三月风情之中去了。这里的“亭亭”,也有美好之意,“步明镜”言晨起登楼独步于一轮初升的明月下。但是,“月浸华清”中的“秋庭”并不只是春江日暖、夏日生辉的时景。“照夜银河落”极言月色之白,“想粉香湿露”三字极言露珠之滋润。“思泽初承”是承接前“水乡六月无暑”而来。以上诸句都以浓彩重笔描绘出江南三月的秀美风光。但这些只是记忆中的西湖秀色罢了,“十洲缥缈何许?”此句充满了对现实的无穷失望之情,“华想难伸”,“彩舟云淡,何处飞来”遥见里湖。“想故人、一舸相思”(曹雪芹),那些美妙的时光都成为水流花落去的幻灭与追怀了!现实世界对“余情袅袅烟水汀”的词人来说只是“幻景”,“幻景”中也有美好的回忆。“幻景”中的“故人”在哪里?在烟水迷蒙的汀州上随着西风散去。这些回忆是对现实的幻灭与失望之情有关,而幻灭与失望本身又是更深刻地暴露了现实的可悲和可厌。
赵以夫的这首词就是通过对往昔生涯的回忆,表现了他对自由自在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词中写的是美妙如画的湖光山色,洋溢着的是浓厚的生活情趣和热烈的生命激情。词中“望”、“唤”、“步”、“照”、“想”等动词的使用,不仅使词句显得生动活泼,而且有一种闲适、爽朗的感情流贯其间。“笑”、“想”、“何许”、“何处”等虚字行间转换之妙笔,更是增添了词的情感色彩。这首词笔势飘逸而略带凄婉之情,读来令人一咏三叹,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