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吕渭老
高绊袈裟挑纸帔。一杯茶罢成行计。路入庐山风细细。轻弹指。百千三昧俱游戏。
法椅何曾烧两臂。谁知纸上无穷意。欲识普贤真实际。齁齁地。小炉雪夜和衣睡。
现代文译文:
身穿宽大的袈裟,仅以一纸蔽体,刚刚饮茶完毕便踏上旅途,沿途风吹毛发轻轻拨动,看似十分清贫却又兴致高昂,一会儿,胸中一股气或方悟呼吸上下绵密——我在生活的意境里精深醒人发现了生命的奥秘。
其实我的袈裟就是法椅,我何曾把自己束缚起来呢?我又何曾放弃过修行呢?“欲识普贤真实际”普贤即是大乘佛教的代表,他的实际就是以修行来利乐有情,在这雪夜的小炉旁,我仍然会坚持修行。
这首词的意境:身披一张宽大的袈裟,袈裟之上还有一幅画着什么东西的纸帔,衣带松散垂下,作者用笔十分的疏散,“一行”写其行程之简,“轻弹指”,总括了自己出世的态度,“百千三昧俱游戏”,自己很释然。第三句与第四句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一件宽衣单衾(帔),微火一盏(《圣经》意义上的火即是一切生命意义的光),在一轴解施合浦不牟的寓言“见”或是纯粹叙事与细节勾勒的水墨画面上起承转合“活色生香”。人间诗与僧家的禅(佛教的哲理)都是通过意象与象征性符号在一种不事雕琢的日常生活的情境中暗示出来的。这正是这首词的高妙之处。
词人在一种游离于人世与非人世的超然态度中,发现并体悟到了生命的真谛——解脱之境。于是他心满意足地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小炉雪夜和衣睡”,连觉也不想睡了,只有在自由自在的行动中才能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他同普通山林隐逸者的不同在于,隐逸对别人或许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对吕渭老却是实现了自己人生理想的乐在其中的生活状态。于是作者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地将这种乐在其中的生活境界及其人生的感悟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我们不禁为他的洒脱所感动,或许只有大乘佛教那种超脱的思想才是作者心灵的良伴吧!
最后作者还写出了自己的归宿,“欲识普贤真实际,齁齁地,小炉雪夜和衣睡。”我们从中可以体会出一些文人厌世多愿为梦境里潇洒过一生的情趣;我们可能难以知晓:于半隐半蔽、魂萦梦绕的日子中“两袖皓然清风”的他为何此生了彻悟又摆脱一切凡尘喧扰归隐乡里的愉悦并感谢之余渐失无厌乎追求其与日出日落相比未能胜也的真味而乐不此疲的释然心境。也许,这才是词人所悟出的真正的人生价值所在吧!
宋词鉴赏:
“高绊袈裟挑纸帔。一杯茶罢成行计。”两句介绍了词人简陋而又潇洒的生活环境。“高绊”是僧人的服饰,“一杯茶”即表明僧人的清苦;“成行计”,则见出他随缘适意;“成行计”还包含着一种洒脱的意味。“路入庐山风细细。轻弹指。百千三昧俱游戏。”庐山是佛门胜地,历来是文人向往之所。词人说自己在细细的山风中轻弹其手指,便进入了“百千三昧”,这种说法带有一种象征色彩佛家认为“三昧”就是正定,“弹指”,不过是动作、姿态、而“百千三昧”,则是指佛门所说的奥妙无穷的种种法门。“法椅何曾烧两臂。谁知纸上无穷意。欲识普贤真实际。齁齁地。小炉雪夜和衣睡。”这两句是写自己佛法修为的境界和心得。“法椅”是僧人的坐具,“纸帔”则是僧人的常服;“烧两臂”则是说僧人忍辱、节制的苦行;佛家的“真实际”则是追求所谓绝对的虚无——在黑夜小屋里冒着烟的小炉旁酣然入梦其实就是皈依僧团归宿感的意识表露也同庄子说的:“委性命于天下者,邀得志一无所好;委百骸于三界者,欲言智而无辩。”意思相近近似的。所以“和衣睡”其实就是对禅理颇有会通的一种心得之举,这种心得在诗人笔下化作了一首清幽绝俗的小诗:“半枕松声梦未回。白云时复到书斋;如何此中有真意?吟咏数篇风入来。”这首小诗颇能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