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王质
我取友兮得藕条,花近可招远可撩。
龟鱼到底亦不见,但见红开乃碧凋。
风漾漾,露霏霏,所思兮焉可移,光旁聊寄幽并儿。
原诗取名为藕丝荷露的众多仿作者在此未置一议。它是谈论赠别。“友”,没有确实可对应的双单概念之区分。心折君门久行而长思之地游人在前方罢航人声离乱之地,对友人的思念,也便由藕丝荷露而生。
“我取友兮得藕条”,我取友人如藕条,藕条,即藕丝,荷露。藕丝荷露是诗人对友人的赞美,藕丝是藕条的比喻,荷露是藕叶的比喻。藕丝如丝绵,藕叶如荷叶,荷露便是荷花;一句就着形貌说,一句就着香气说,全是感官型的,辞尽藕丝荷露而辞之穷,都是动人心魄的好词好句,后一联又同是好景配搭。
“花近可招远可撩。”这首《续词》更明显含有宣城派一脉拟李清照的分调平衍一类的风格,浅显直白中,自有意味。若用画来比况此句,“花近”便是近景,“招”是招引之笔,“远”则是拉远镜头,“撩”则撩起或撩开之意,由近及远地展示荷花招引别离之人这一画面。而若即景生情,那么,“花近”便是见花即疑友来之感,“远可撩”则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之慨叹。这两句对仗工整又各有妙理。
“龟鱼到底亦不见,但见红开乃碧凋。”这是承“远可撩”而发思忆之情。招友人近在咫尺而不得见,只见荷花凋谢而不见龟鱼之游,正是望花兴叹。“龟鱼到底亦不见”,有语尽而意不尽的妙境。
“风漾漾,露霏霏。”风漾漾就是风微微吹动的样子,在一般诗中没有这样的形容。“露霏霏”则有两种解法:一是露珠纷纷滚落的样子;二是细雨霏霏的样子。这两种解法均可通。此处兼取两解。这两句诗描绘了微风吹拂下的荷塘景象。从下文的“幽并儿”看,“风漾漾”应作何解为宜。“光旁聊寄幽并儿”,更是慰情胜无的佳句。“旁”即旁侧;“幽并儿”典出《太平御览》卷八二五《边城记》载王质“遇神仙渔父”,“以所用甘蔗化为一童子”“遣其赴世间为人”。意思是仙人给了他光明的智慧后,叫他去世间做人。“光旁寄幽并儿”,意谓微光虽不济事却能给精神上带来些许安慰。全词融情于景,语言质朴清新,意境优美隽永。
综合全词来看,这首《续词》前四句以“友”为线贯穿首尾。由赞赏友人(或称友人如藕条、藕丝荷露),到想象别时情景(招来友人、不见龟鱼),再到慰藉友人(光旁寄幽并儿),情景交融、语言质朴清新、意境优美隽永。全词情感真挚、含蓄委婉、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