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王质
方丈维摩,蒙衲被、都齐不省。空怅望、锦裘绣帽,玉珂金镫。十月小春逢此日,一时胜事输公等。问短衣、匹马射南山,何人肯。
山暮紫,峰如笋。江寒碧,沙如粉。望塞鸿杳杳,水遥天永。饮罢不妨瓶屡卧,归来自有风吹醒。试断桥、流水月明边,寻疏影。
满江红·幕府诸公郊外同集以病不去
宋 王质
方丈维摩,蒙衲被、都齐不省。空怅望、锦裘绣帽,玉珂金镫。十月小春逢此日,一时胜事输公等。问短衣、匹马射南山,何人肯。
山暮紫,峰如笋。江寒碧,沙如粉。望塞鸿杳杳,水遥天永。饮罢不妨瓶屡卧,归来自有风吹醒。试断桥、流水月明边,寻疏影。
王质的《满江红》前段从一般兴起词风的赞叹说起。“方丈维摩,蒙衲被、都齐不省”,满眼的佛经,似乎密密麻麻、无一可识。本不愿沉醉于其间过尽生涯而不得解脱,但又不忍释手。这既是作者的心境写照,又是当时宋代文人词客普遍的遭遇和苦闷的写照。
“空怅望、锦裘绣帽,玉珂金镫”,词情为之一振,作者不禁想及自己的锦绣裘服和金鞍玉勒了。“十月小春逢此日”,是说时令已届深秋,却也恰逢上这令人高兴的日子。当时“幕府诸公”在郊外聚会自然也是令人高兴的事。“输公等”三字把作者自己排除在外,自有身不由己的意味。“问短衣匹马射南山,何人肯”意气风发、胸怀大志不可见疑。“短衣匹马”原意是描绘慷慨激昂、准备为国出力的戎马生涯;在王质此词中似乎也有离家弃舍的意味。短衣千里、匹马射猎南山与诸公在幕府聚会之事相比,孰胜?其意自明。这一段是作者借对自身经历的描绘以及对诸公幕府生活的描绘与评价,来表现其时词人群体所追求的理想和所遭遇的压抑与不理解。下阕转到对诸公聚会之地的山水风物的描绘上,“山暮紫,峰如笋。江寒碧,沙如粉”,意极明朗。然而此处却并非简单的起兴。
“山暮紫”的“暮”字有傍晚,也指夜色;“峰如笋”的“如”字,运用比喻而未露端倪。“江寒碧”似也可寻解。即或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江水自碧”,这“沙似微霜”。我们却分明见到“一川烟草衰草寒”,而深恐繁华落尽之后的“空城悲唱”。又怎能不期盼这“望塞鸿杳”之地上能永保清江明沙的宁静生活呢?
“水遥天永”,“水”字并非实指,而是借代深远难名的宇宙时空。“饮罢不妨瓶屡卧,归来自有风吹醒”,其味深长者何止数端。诸公聚会于此,“不妨瓶屡卧”自然有其乐也;至于归去之后那长风浩荡、明月伴影、清溪潺潺之际,“自有风吹醒”自亦不必忧烦。上阕的结尾和下阕开头部分,有着密切的承接关系。“试断桥、流水月明边,寻疏影”,这样的词句除了表现作者自己“欲将此身与明月”的深情之外还能表现什么呢?断桥流水、疏影清风多么高洁美好的意境!但置身于此地,“短衣匹马射南山”的人何曾真正地欣赏过它?于是作者不禁要大声疾呼:我愿诸公有理解之同情者,“试断桥、流水月明边,寻疏影”,去追寻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境界吧!
此词用典虽多而密,但用得很活。即或用不好就会使读者索解无头绪;即或用得太多太密,也会使诗文晦涩难懂。因此理解此词不能脱离具体的语言环境。从整体上看这是一首较成功的词作;但在细节上也还有涂改的痕迹和误涂之处;而在笔势上也还应有余味可以回味的不足之处。“至于展卷须正视默识然后可求验证;无遗其辞亦不宜一一校说也”(洪迈《容斋随笔题残江摸月草堂纪评残卷后》)。该词凡如此细细“正视默识”、“无遗其辞”,乃可得其实情之美又能生发正误新意而出之。能由此揣摩开去能拓展不少令人惊异的余情新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