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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王维
洛阳女儿对门居,才可颜容十五余。
良人玉勒乘骢马,侍女金盘脍鲤鱼。
画阁朱楼尽相望,红桃绿柳垂檐向。
罗帷送上七香车,宝扇迎归九华帐。
狂夫富贵在青春,意气骄奢剧季伦。
自怜碧玉亲教舞,不惜珊瑚持与人。
春窗曙灭九微火,九微片片飞花琐。
戏罢曾无理曲时,妆成祗是熏香坐。
城中相识尽繁华,日夜经过赵李家。
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
《洛阳女儿行》现代文解读:
这首诗通过对比洛阳贵妇与越地浣纱女的悬殊命运,展现了封建社会中阶级差异带来的巨大人生鸿沟。诗人以冷峻的笔触描绘了两个平行世界:
【朱门世界】开篇用繁复的铺陈勾勒出洛阳贵妇的奢靡生活:十五岁的少妇住在对门画栋里,丈夫骑着玉勒青骢马,侍女端着金盘鲤鱼脍。朱楼画阁间桃红柳绿,出入有七香车代步,归家有九华帐迎候。丈夫像石崇般挥霍无度,珊瑚树随意赠人,通宵达旦歌舞宴饮,晨曦中九微灯的碎片如落花飘散。
【寒门镜像】结尾突然转入江边浣纱的越女身影——同样如玉的容颜,却因出身贫贱只能在江边劳作。诗人用"谁怜"二字刺破前文华丽的帷幕,暴露出盛世表象下的残酷现实:在门第决定命运的社会里,美貌与才情在阶级壁垒前不堪一击。
这种强烈的对比艺术,既继承了《诗经》"朱门酒肉臭"的批判传统,又开创了唐代社会诗的新范式。诗人早期这种关注现实的作品,展现了他超越山水诗人的社会观察力。诗中贵妇生活的每一处细节(七香车、九微灯)都成为阶级符号,而越女"自浣纱"的孤独身影,则成为被盛世遗忘的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