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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何景明
白玉虽光辉，瑕疵在其内。
徙看色笑亲，讵识肝胆异。
势夺恩爱移，交离谗毁至。
弃捐岂我伤，卑薄乖情义。
古怨诗五章 其三
明 何景明
白玉虽光辉，瑕疵在其内。
徙看色笑亲，讵识肝胆异。
势夺恩爱移，交离谗毁至。
弃捐岂我伤，卑薄乖情义。
这首诗的主题是抒写主人公在势移事变、交谗远去的遭遇下内心的愤懑与不平，颇有自况的意味。通观全诗，诗人在用典赋时采取了一种欲进故停的句式。把须铺垫的部分置之不表，于跌宕之中现出诗情，意韵深远。“白玉”两句是用物之喻。谓表面虽有光泽但内有斑痕，只是装出笑脸亲附人，并不知道内心怎么样。“徒”字体现了“色笑亲”的反面，“讵识”一词突出了主观愿望与实际效果的悬殊。“色笑亲”、“肝胆异”，笔触外淡泊、超脱，隐寓着非真知己之意，这也反映了旧友们曲解与排斥的真情。诗句把这一切置于不议（不说明），而后喷薄而出一句：“势夺恩爱移。”指出那些昔日真知己现在得势而变了的态度。它像一场梦一样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恶意的中伤和诽谤。“交离”句又借用《楚辞·九章·悲回风》原句：“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雍蔽美善之行。”结联诗人把恩爱和弃捐这两种处境作一对比：“岂我伤”、“乖情义”却是一转，指出恩爱不如弃捐更能让人伤情。其实这正说明弃捐乃迫不得已。这样写愈见其情真。可见，主人公的内心的痛苦悲愤并非没有出路，他觉得只有被弃捐反而更能保全他的情义和贞操。“势移恩爱移”，蕴含了多少无奈和凄楚！这样的结笔有如异峰突起，给人以丰采多姿之感。明人胡应麟称杜甫诗中有“吞吐大荒”之势，以为“七律自当以此为祖”。《古怨诗五章其三》确实表现出一种胸中块垒欲吐还纵的郁勃感情和悲怆情绪，气势奔放，颇有李白歌行的风味。何景明学李白而又得李白真髓。这首诗与李白诗不同者在于李白的怨歌慷慨悲壮，何景明的怨歌则更加低回往复、缠绵悱恻。李白的怨歌是孤愤和底层的爆发，何景明的怨歌则显得更加深蕴和复杂。在这一点上他更接近屈原诗歌的怨骚文学传统。另外，这首诗在表现手法上以物喻人，将咏物与写人结合在一起，既有丰富的想象，又有生动的比喻。其艺术效果堪与杜诗“沉郁顿挫”的风格相媲美。现代译文如下：
你虽然有如白玉般的光辉， 内中瑕疵却早已存在。 只是装出笑脸对我亲附， 可谁知道我心中的真实情怀。
得势便把我恩爱之情全都收回， 背地谗毁更是难于防备。 把我抛弃岂能叫我心里好受， 只因为地位低下才让你轻易地违背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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