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何景明
猗彼方外客,逍遥城南墅。
初夏苗始盛,荷笠事田圃。
他僻寡邻居,弥旬绝车马。
红葵生井上,青榆荫堂中。
前冈后有岑,原泽何膴膴。
清风林下酌,狼藉列樽俎。
翻思在朝市,役役徒劳苦。
现代文译文:
城南有位隐居的客人,悠然自得地逍遥游玩。初夏的田野已经繁茂,他身披斗笠去田地耕作。
他偏僻于山野,邻居稀少,十天内没有车马打扰。红葵生长在井上,青榆的树荫洒满堂中。
前有山冈,后有丘陵,平原上绿草如茵。清风从林下吹过,狼藉地摆满酒器和碗筷。
让我深思的是那朝市的喧嚣,人心役役,只是徒劳无功。
赏析:
这首诗描绘了作者游历鲁山城南舍外所见风光和感受。首句点明这位方外客的身份,他逍遥游逛于城南别墅。接着描绘初夏田园风光,他去田地耕作,红葵井上,青榆堂中,环境幽美。最后以朝市之喧嚣反衬出此处之幽静和作者的惬意。整首诗用笔轻淡闲简,风格恬静朴实,展示出一幅优美的山水田园画卷。同时,诗人以市朝之役作反衬,强化了幽静之感,表现了对美好自然的热爱之情和对放纵天然的向往之意。
“初夏苗始盛,荷笠事田圃。”时当初夏,农事正忙,农家小伙子都去田头劳作了,而这位“方外客”却悠然自得地在城南别墅逍遥逛游。“荷笠”是《诗经·微南》“容兮遂兮,垂带履茨兮”的诗意。至今流传。作者把游人逍遥游玩与农夫的辛勤劳动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衬托出市隐环境的清幽、美丽。
“他僻寡邻居,弥旬绝车马。”这两句承上句的“事田圃”而来。诗人用“他僻”两字把“城南客”与“邻居”隔开,又用“弥旬”两字把“车马”也隔开。这样,“他僻寡邻居”,是有意的隔绝,“弥旬绝车马”,是有意地避人远引。所以这里表现的又是作者对隐居环境的自由选择,对俗世的超脱。
“红葵生井上,青榆荫堂前。”这是写居室前的景色。红葵象征富贵,生长在井上,与周围环境极不谐调。作者在这里表现的是一种随意的点染。青榆则生长在堂前,浓阴蔽日,却十分协调。从这里可以看出隐居环境之幽静。“前冈后有岑,原泽何膴膴。”这是写居所后面的景色。前面用“冈”,后面用“岑”,是作者着意炼字的体现。“膴膴”两字写出了原泽广袤、茂盛之状,给人以视野开阔的感觉。这两句衬托出作者对环境的自信。“我意绝田园,对此日相许。”“对此”即“坐此”。如此美境绝非人间所有,应当无条件地相许给它啊!反映出作者对自己田园隐逸生活的心满意足。
末四句写“城南舍”主人的热情好客。“清风林下酌,狼藉列樽俎。”把酒摆在院子里喝了起来。“狼藉”两字用得妙。不但显出主人的豪爽,而且显出环境的清幽。“翻思在朝市,役役徒劳苦。”转而将“城南舍”主人的思绪拉回到居住的现实上来。“朝市”二字与“方外客”相对。“翻思”二字表明这种生活并非自己的初愿。然而一切已经习惯,也就不再想什么了。然而这毕竟是一种消极的自我安慰而已。
全诗通过描绘田园风光和作者游历、居住的情形,表现了作者对这种生活的热爱和向往之情。同时表现了对放纵天然的向往之意和对世俗社会的厌倦之意。诗中有写景、写人、叙事、抒情的成分,又有用典、用语的讲究,反映出诗人的艺术素养和较高的诗歌创作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