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何景明
天台文宿冲紫霄,先生奉敕驰星轺。
越山桃李花万树,春色早渡钱塘潮。
忆昨先生遭斥逐,漂泊湖湘望巴蜀。
九江鸿雁春冥冥,七泽龙蛇昼盘曲。
洞庭天高急霜霰,冰河雪岸开燕甸。
北来骢马一日闻,倾都走识先生面。
十年卜筑楚村墟,万里今瞻汉宫殿。
当朝门生贵不少,先皇学士人犹见。
金门谁留供奉班,银鱼旧锡恩荣宴。
长安春回独回首,翠烟渐入龙池柳。
蓟门禹穴自此分,送饯先生百壶酒。
丈夫轗轲心不疑,贤圣流离古来有。
已看身作指南车,况复名高悬北斗。
隋珠和璧世珍重,眼前点毁终难动。
圣人不久奏云门,海内近亦求梁栋。
琴瑟须聆清庙音,豫章且待明堂用。
我闻衡岳与天参,七十二峰江汉南。
不然从此可栖息,无使天柱石鼓空巉岩。
赏析:
送别诗在古代诗词中很常见,但这首送浙江提学使的诗,作者似乎有着更多的情感表达。诗人何景明以高昂的笔调,表达了对友人五清先生的敬仰和赞美之情。
首联以夸张的手法,描绘友人赴任的威仪和前程的远大。“奉敕”二字,透露出友人受朝廷重托,使命重大。“驰星轺”则显示友人即将踏上一段长途征途。句中的“越山”借代浙江,诗人借越山的秀丽歌颂友人的文采风流,犹如东晋王献之的诗中以“一片冰心在玉壶”的美句预赞友人的高洁风范。一开头四句既展示了友人出入朝廷、施展抱负的明朗前程,也反衬出诗人自己宦途坎坷、前程未卜的苦闷心境。
颔联写友人赴任地的沿途风光。“桃李花万树”,极言春色之浓,景色之美,此为正面描写。“春色早渡钱塘潮”,则从侧面渲染出钱塘江春潮的声势和气势,此为反面衬托。诗人把早春的景色和钱塘潮结合起来,让人感到别有一番滋味。此联中一个“忆”字引领下文,把读者引向遥远的往事之中。接下去的两联都是写回忆。“遭斥逐”、“漂泊”是写过去的遭遇,“九江”、“七泽”等则是设想中的去浙江沿途所见到的风光。这联从时间上说,从往昔一下子跨越到未来;从空间上说,从湖南一下子到了浙江。诗人似乎在运用“障眼法”,忽而从这里到那里,忽而从未来到过去,让读者在跳跃中产生一种联想。这种写法是何景明常用的。
颈联正面写友人赴任后的情况。“冰河雪岸开燕甸”,写的是北国风光。但友人一到那里,便会有“倾都走识先生面”的热烈场面。因为他是受皇帝亲自派遣,肩负着振兴邦国、培育人才的重大使命,所以引起了燕赵大地有识之士的极大关注。“楚村墟”两句承“十年卜筑”而下,表现了友人一步步走向人生峰巅的历程。“当朝门生贵不少”和“先皇学士人犹见”,分别照应“奉敕”和“忆昨”,既得帝宠,又富才名。“金门”二句是对友人的安慰,也是对友人的祝颂。“汉殿”、“云门”二句分别指朝廷之宴和诗酒之欢,“龙池柳”则代替长安一带的繁花丽景。这样写在内容上环环相扣、层层递进,形成了色彩斑斓的结构艺术效果。
诗人在尾联变换称呼,以挚友的口吻对五清先生表示殷切的期望。“蓟门”与“天柱石鼓”相对,形成时空上的对比。诗人以古喻今,五清先生这次赴任浙江是对明代的文教事业作出的重要贡献。因此,诗人以赞许的口吻对五清先生表示了充分的肯定。“指南车”、“北斗”等句意在推崇五清先生为当代贤士,诗人借此表达了对五清先生的极度钦敬之情。
这首诗在艺术上最大的特点就是运用了跳跃性的思维。诗人的思绪时而回到过去,时而又跨越到未来;诗中的时间跨度很大,但诗人却运用了虚实结合、以实为主的手法将诗歌内容充实起来。在结构上诗人采用了虚实相生的手法,使整首诗歌虚实相生、意境深远。在语言上整首诗歌对仗工整、用词讲究而又自然浑成。
译文:
天台山是文人荟萃之地,人文之气直冲霄汉;先生你奉皇帝之命做提学使驰驱星间。越地之山有万千桃李树,花开正浓似万树云锦;春天的景色如早来的钱塘潮气势宏大奔涌无还。想你当年也被斥责放逐,在湖湘之间漂泊流浪;象九江的鸿雁春天翱翔在茫茫云际,又象龙蛇在七泽中日夜盘曲。洞庭湖上空天高气急降下霜霰,冰封的河岸上已开出燕地之春的花朵;北上的青骢马一日之间听到消息,全京城都去识别先生的面貌;你居住楚村山十年辛劳清贫学子亦芳芬卓荦甚众不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