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李弥逊
不到钟山二十上,江边独立思茫然。
故园如梦南归客,明日好风东去船。
白鹭一双轻照水,青鸦万点远漫天。
何须痛饮排孤闷,一酌清甘胜酒泉。
晚泊江口令小舟汲江心水烹叶璵云谷碎冰散步
我已有多年没有登钟山了,今泊舟于此,江畔独行,思潮起伏。漂泊他乡的游子,像梦一般笼罩在思乡的情怀中。明天,风和日丽,我便要启程向东漂泊。
轻步江岸,一对白鹭映入眼帘,江面上闪着点点碎冰,景色如此美好,而我却痛饮闷酒。这酒泉虽无酒味,倒也清新甘甜。将江心水煮沸,用从云谷采来的碎冰沏茶散步。那采自云谷的茶叶、云谷特有的碎冰,加上从江心汲取的清泉,茶味、泉声和着古船散发的微香,给人一种返璞归真、远离市尘的感觉。这独处异乡的漂泊感似乎在这清香中淡化了。
此诗的背景是一幅淡淡的哀愁图画。诗的首句先为读者描绘出一幅背景:钟山,令人想起山川秀美、人才辈出的金陵(今江苏南京)胜地。这里有过多少诗人游子登上过。“二十”则使人想起杜牧那“廿四桥上乌蓬船”的名句。“独”、“思茫然”二语看似平易浅出,却突显了漂泊异乡人的寂寥心绪和对古老故园的强烈思恋之情。“故园如梦”、“好风东去”,表明诗人的孤独及盼归之意;“轻照水”、“远漫天”四词不仅形神兼备、形象逼真,还让人体会到他的思乡心切——傍晚,岸边的青烟袅袅升起,将飘渺的水上景色连成一气;天空洒下一片暖融融的阳光。首联以外,还有不少值得体味的意味。“独”字锁不住长江;“江”字说明客居他乡;“明日”既与首句“二十上”相呼应,又进一步点明即将远行。“白鹭”、“青鸦”等词句则从色彩角度寓景于情:在暖阳照耀下,江边飞起一双白鹭,远处的天空又出现了点点青鸦,这些烘托出诗人归心殷切的心情。
此诗语言朴素清新、风格淡雅自然。它不刻意追求华丽词藻,而着意于自身情感的抒发和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诗中漂泊异乡的感伤痛楚和盼归的心情等都一一体现出来。
李弥逊的诗作虽不多,但大多清新淡雅、自然天成。这首诗以景起笔、由景及情、以情语结,十分平易近人,也很耐人寻味。从结构技巧来说可谓严谨中见真趣,犹如一幅浅近逼真的山水画。这种笔调为晚唐及五代文人诗歌中较少见,也为宋初一些文人士大夫仿效的作风之一。然而平易清新不是诗人追求的目标,他的主要成就在于善于抒发自己的政治感慨和抒发怀古之情。这首诗的后半部分主要抒发这些感慨和情怀。诗人漂泊他乡的寂寞和痛楚似乎在这清香中淡化了;而他热爱古老故园之情和盼望早日返归的殷切心情则强烈地流露出来。这首诗的主题也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