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许有壬
长安陌。东风杨柳花如雪。花如雪。青条无数,为君攀折。少年刚道轻离别。临歧未信心如铁。心如铁。旧怀新恨,满梁残月。
忆秦娥·长安陌
长安陌上新开的路上,东风卷起杨柳花絮如雪。花絮如雪,无数翠绿枝条,我愿为你一一攀折。
少年豪情刚说离别算不得什么,临歧而立我才真正下定决心。决计坚定。旧愁新恨,笼罩着如旧月梁。
作者生当南北宋之交,其诗歌充满了亡国破家的感慨,这首词亦如此。虽不及李白《忆秦娥·箫声咽》诗深情婉转,但表现出深情时仍不失沉郁风格。开篇两句和最后“心如铁”三句读来使人稍有勉励、忠告之感。蓦地让世事悠悠生死苍茫的情感蒙上茸茸杨柳的颜色亦殊可叹!真想试试将东坡一树的句子点校一下,看它到底能生出多少枝叶来。
这首词的意境和所反映的主题思想如飞雪和春风一样飘忽不定,捉摸不定。作者在词中一再写到“心如铁”,但具体内容却又说不清楚。作者许有壬一生沉沦下僚,颇不得意,心情孤寂苦闷,因此他常常以词中那个攀折杨柳、毫不畏惧分别的“少年”自况。在那个即将崩溃的王朝中,在风雨飘摇中,他似乎听到了王朝覆灭的脚步声。但自己又无法逃脱,只有“临歧未信心如铁”,等待着未来可能出现的不测。未来如何,他不敢去想,只能以此聊作寄托罢了。虽然不是为了表达欢快、舒畅和欢娱之情,但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反倒写出了“忆秦娥”的凄切和低徊。情非自可,观者当自可体会也。
总之,这是一首表达了由春天想到别离,由别离想到坚贞不屈的心情的词作。同时,作者那种沉沦下僚、志士报国无门的信息也隐约可见。此词情景交融、凄切哀婉。作者并非擅长闺怨艳情之人,这样写来更显得忠厚与真挚。古人说:“悲欢离合乃人性之常。”把个人的情感写得如此深沉与凄美,是难能可贵的。
这是写春景抒别情的诗作,但它反映的是“心如铁”的人间沧桑与哀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人生若梦,真情苦难伤痛便多。如梦人生里那寻觅知音的人总是难觅而伤感悲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