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敖陶孙
有声且勿吞,有泪且勿倾。
声吞断人肠,泪倾草不生。
万事有反覆,天地终无情。
斩方以为轮,平地生九折。
锻剑使绕指,青萍化为血。
筋骸束未贯,光景电露灭。
我俗竟此曲,此曲能颓山。
奉君一卮酒,已矣当何言。
好的,以下是我对这首诗的赏析:
“有声且勿吞,有泪且勿倾。”开头四句直接入题,告知人们诗歌中的主题应积极正面地去描述,将一些平常声音要好好说出来,泪水也不能无动于衷而任其自然流淌,都需要把握和提炼。第一句我理解更多的是面对理想不得实现的慷慨之语。以道路险阻艰难作比,必须慎言之涕泪交加地向他人传达心中之愤懑。“声吞”两句是对“有声”两句的转折,由宣泄感情而至于倾诉难行之路的悲苦,感情由激昂而至于深沉。
“声吞断人肠”是“有声”句的具体化,“泪倾草不生”是“有泪”句的形象化。这句具体细致地描写了“吞声忍泪”的情态。“万事有反覆”,从“吞声”、“泪倾”中生发出来,同时又反衬了下面的内容——人生的道路和事态人情。后六句议论抒怀,具体展开“斩方以为轮,平地生九折;锻剑使绕指,青萍化为血。” 道路险阻需要砍削棱角使其变为圆轮,地面崎岖要生出许多曲折,剑需要经过烧煅使其变得柔软,宝剑变钝后需打磨其锋使其变得锐利。这些自然之物经过一定的条件变化皆可变为对人有利的工具。但这里并不是说人人都可以变成有用的君子,相反是对于小人社会性本质的无奈认同,这是一种普遍性的无奈哀叹。对于个体来说即便是在一个文明开放的时代中人们也要面对无法实现自身价值的悲怆与无奈。所以末尾四句明确点题,“筋骸束未贯”中的“筋骸未束”源自杜甫诗句“儒生问此曲,渔父对其穷。精义太玄矣,英断岂不胜。”“我俗竟此曲”,直言人在尘世最终陷于世网中不可自拔,“此曲能颓山。”也说明此处所说不会有更大的发展从而可以让一个人从容逃脱之意。世网的纲索无法解开,不如暂且随波逐流以自全。
“奉君一卮酒”,诗歌的结尾充满了悲凉之音。这奉给君王的酒杯中,蕴含着诗人多少的无奈与悲愤!诗人无法言说的内心痛苦与无可奈何的感伤就这样以一种极其悲凉的方式传达出来。
这首诗用路难比喻人世,直言世事,但不显芜杂;言辞凄婉、恳切却无颓唐之气;且构景奇特富有韵味。“斩方以为轮”、“锻剑使绕指”,这些看似具有神话浪漫色彩的意象增添了全诗的艺术感染力。整首诗由最初的蓄积感情而终于喷发奔放的感情基调下描绘了一系列意象,既显得丰富新鲜,又颇具艺术感染力。语言自然流畅,音韵铿锵。整体上显现了一种雄浑奔放的风格。全诗中字里行间透出一种对世道艰难的深深无奈与痛苦挣扎的疲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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