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叶梦得
草草一年真过梦,此生不恨萍浮。且令从事到青州。已能从辟谷,那更话封留。
好月尚寻当日约,故人何啻三秋。援琴欲写竹间流。此声谁解听,空上仲宣楼。
临江仙·草草一年真过梦
叶梦得
草草一年真过梦,此生不恨萍浮。且令从事到青州。已能从辟谷,那更话封留。 好月尚寻当日约,故人何啻三秋。援琴欲写竹间流。此声谁解听,空上仲宣楼。
词作上片以感慨年光飞逝起头,谓岁月匆匆如梦境般逝去。而浮生若梦,一语成语,非独表现对年华易逝的感叹,更流露出对平生飘泊不定生活的无限怅惘。所以次句便已涉及抱负和生活的取舍。“且令”二句,进一步阐明不慕高位、不求显贵的志趣,现身说法,谓从事青州之事,只是聊以为老朋友取乐的谈资,况且又未尝不是一种隐居的清闲之政;即使断谷辟谷,也不受任何物质的诱惑,安能更言赏才任用。反映叶氏在这段时间的思想,富有哲理。古人既如是,况本人是乎?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句里就很自然地回到对自己的精神生活上来,呼应前“月”,提出后来也没有负约饮酒游月等活动;“故人何啻三秋”再次体现了平易与明丽的交接、自信之情态。
最后几句“援琴欲写竹间流。此声谁解听,空上仲宣楼。”也很精彩。“援琴”句是借指往事,表明自己的心迹。这里是说自己曾有竹间之游,且以琴声表达其意趣志向;然而这种境界如流水中逝去的浮云一般不可寻;词意空旷怅惋。此处意指心情虽暂时从愁苦中解脱出来,然弦上之悲音还是萦绕空中不下,难以消除。那么如此有韵味的情志如何向朋友表达呢?也只好借助物象——名山大川之邀再赋新词等“形诸歌诗”(一说方法),实无人可言!于此更深层次表现了无所欲结的浩然愁闷和对交游及生活的怀念与感伤!再赴扬州漫游与故友共乐亦复不然!这样的落空真是事事可空去可惆怅也!一种悠久的、清冷的艺术境界就塑造出来了!这里的几个衬托如“仲宣楼”、“空上”及反复表现的愁苦等等都不断加深了一种恍惚失意的气氛!作者真不简单——襟怀奇高旷远与潇洒淋漓的气韵清旷萧散之美统一在一起。同时也深刻反映了一个时代的某些士大夫文人的生活状况和精神面貌。
这首词在艺术上的另一大特点就是善于用典故来抒写心意、营造气氛。从语言到思路到思想都流露出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词人以诗家淡语入词,笔墨舒徐从容,举重若轻,抒情宛转深曲;语言明白如话而不露痕迹,即景自得兴会淋漓之致,跃然纸上!诚为文坛佳作!译文如下:
人生就像一场梦一样匆忙消逝 ,这一生不怨恨人生的漂泊不定。姑且让我舍弃世俗的事务来做些清闲之政吧 。即使是辟谷服气修炼道家功法而仍然饮食无亏 ,决无致君泽民的念想又谈什么功业可图呢!朗朗的明月啊那可是自己与老友赏月的旧日约定 ,现如今你何以辜负了我的情思翻飞的流连愁肠? 而能够抚慰心灵契合思想的恐怕也只有寄托那七月的秋风罢了 。如果在盛暑之际(我能以瑶瑟的声音感动那主此北窗的风先生而把它带来让你聆听,你想听到清爽高亢明快流畅的风歌声么? 虽然我不是那一介民间的独步前茅不甘低首下层的车乘轻露欲搏而上进并号放鸽子的望洋兴叹的人呀——但我叶梦得也是有着一腔热情豪情壮志的人!我以我的人格精神为抵押,希望那些负有责任的当政君子能够怜恤我的一片丹心拳拳 ,用一些边远的州郡小职来表达对我的信任和期待,那就使我感激涕零无以复加矣!然而现实又是如此的残酷和无奈!于是就只好把这份遗憾和失落以及诸多说不出的苦衷,借助这把琴弦来倾诉吧!弹奏出竹林间流淌出的那种幽深飘逸的清音 ,让这琴声飞上那高高的仲宣楼上,让那些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去琢磨和品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