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郑域
嫣然一笑,风味人间没,来自广寒宫。直偷得、天香入骨。软金缕屑,点缀碧琼枝,花藏叶,叶笼花,刚被风吹拂。
道人衾帐,不用沉烟熨。插满枕屏山,觉身在、蓝桥仙窟。一觞一咏,消得九秋愁,篱边菊,畹中兰,甘避芳尘不。
蓦山溪·嫣然一笑
郑域
嫣然一笑,风味人间没。来自广寒宫,直偷得、天香入骨。软金缕屑,点缀碧琼枝,花藏叶,叶笼花,刚被风吹拂。
道人衾帐,不用沉烟熨。插满枕屏山,觉身在、蓝桥仙窟。一觞一咏,消得九秋愁,篱边菊,畹中兰,甘避芳尘不。
这首词写闺中美人秋夜对月独饮,借酒消愁,抒发闲适恬静之情的闺情词。词中展现了一幅高雅脱俗、飘逸如仙的美人秋夜独饮图。全词语言清雅,风格淡远,意境幽美,寄规于讽。
词的开头“嫣然一笑,风味人间没”,把一位情窦初开、含羞带笑的少女画像展现在读者面前。“风味人间没”,是化用杜牧诗句“豆蔻梢头春色浅,夭杏花落子规啼。斜倚栏干背鹦鹉,春风一笑正横斜”,把豆蔻年华、嫣然一笑的神态传神地表现出来。“来自广寒宫,直偷得、天香入骨。”把花拟人化,说它有幸“来自广寒宫”,能献出“天香”于人间,可是在百花里一任它“直偷得、天香入骨”时,却受到了闺中少女的青睐。这几句用笔不多,但颇能传神刻画。“软金缕屑,点缀碧琼枝”,是说她将花上的软金花屑轻轻地点缀在碧玉般的枝头上,给人以一种富贵而不妖艳的感觉。“花藏叶,叶笼花”,更进一步写出了花的娇嫩和叶的茂密。“刚被风吹拂”,又逗出了晨曦微露时的景象。
上片主要写美人对月饮酒作乐的情景,但写花却是画龙点睛的一笔。对菊独酌的文人雅事古已有之。东晋大将军王敦,中散大夫山涛曾同酌于人瑞寺,诗人左思安就有“过江千载事,饮酒亦风流”的名句。对花饮酒势必联想及饮酒者之高雅脱俗的精神境界。“道人衾帐,不用沉烟熨。”说这位美人独酌既无家人侍候,也无侍女相陪,而是自己斟酒独饮自娱自乐。“消得九秋愁”的“消”字与“插满枕屏山”的“满”字,都写出了她的内心快乐和情绪满足。她以山为枕、以花为伴,甘心避开尘世繁华而隐居幽谷。下片就写这位美人秋夜对月独酌的情景。“篱边菊,畹中兰”,正是“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的境界。这里并没有菊兰人格化、象征化。“甘避芳尘不”是自我解嘲之语。因为花以无人赏识为恨,人以无人赏识亦为恨也!不过此处的孤寂并不惹人讨厌,倒是增加了一股幽致的情调和音乐气氛。它使人想起了孟浩然的《留别王侍御》绝句:“怅别似长亭、三度兰麝薰。绮席筵心知不喜;名都山水恨无尘。”
这首词写闺中美人秋夜对月独饮作乐的情景。词的上片主要写美人饮酒的姿态和环境气氛;下片则集中笔墨刻画女主人公的形象。词中语言清雅脱俗、风格淡远;描绘形象生动有趣、情调活泼自然;勾勒景物层次分明、精致优美和谐;议论见解高超、含蓄简明。整个艺术成就使人有“小诗淡薄胜于人”之感,确实体现了清雅俊爽的风格和特征。综上所述可看出此词是以雅俗相配、清新可喜、雅而不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