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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方孝孺
冬疟春仍壮，身羸气觉虚。
吻乾秪食粥，眼眩废观书。
行步儿童笑，形容老病如。
平生千古意，独在闷难舒。
遣病 其一
明 方孝孺
冬疟春仍壮，身羸气觉虚。
吻乾惟食粥，眼眩不观书。
行步儿童笑，形容老病如。
平生千古意，独在闷难舒。
译文：
春天寒热病又犯了，身体虚弱，气力不足。口干舌燥，只能吃些粥，看书时眼前发花，看不真切。由于疾病，步行不便，小孩们见了都在笑我，面黄肌瘦的样子实在难看极了。在我一生的雄心壮志之中，只能无奈的在忧闷难以排解中度过。
诗的开头写病情的发展。“春仍壮”从冬天的伏枕待旦一直捱到春天的来临，尽管将息未死，仍然壮而不已。第二句写病后的感觉，身体虚弱已极，气力也不足了。由于衰疲，感到气怯；由于衰怯，更显得身虚。这里一虚一怯，以虚生怯，可见病之重，体之衰。这两句是写病状，前面一句着重在病体，后面一句着重在病状变化。由于是“春仍壮”，所以“春”字承上，“壮”字启下。中间四句写病中的情况。由于衰疲，不能多食，吻干舌燥，只能以粥充饥；由于衰怯，眼眩头晕，不能看书。行动不便，常为儿童所笑；体病形衰，与常人不同。这四句着重在精神状态。“平生千古意，独在闷难舒”，写内心的感受。病中愈觉无聊难耐，所以闷忧难遣。这两句不仅写出了病中的苦况，而且曲曲传出了抑塞不平之气。
这首诗前六句从正面着笔，写病状和病中感受。结尾两句以委婉的旁击补叙前面六句，更见曲致含蓄。这首诗用语简练，用字传神，以少胜多，以虚生怯，令人读来似有回肠荡气之感。作者对生活的执着情怀，在遣病的诗中也表露无遗。这首诗在艺术上的另一特色是善于炼句。“冬疟春仍壮”，以虚生怯的句子开篇，似欲突兀而奇兀。“形衰儿戏笑”，病人为儿童戏笑的形象十分生动。“老病何足怪”，是自嘲也是自遣的浩叹，“难舒”即无法排遣的郁闷之感。
鉴赏：方孝孺这首诗通过对自身病情的细致描绘，表现了身处逆境、久病难愈的苦恼与悲哀。语言朴实无华，感情真挚动人。这首诗的结尾两句说：“平生千古意，独在闷难舒”，意思是说：一生抱负难以施展，满腹才学难以报效国家，这是我心中说不出的苦闷。诗句表达了诗人不愿屈服于厄运的不屈精神以及对理想的追求。“平生千古意”，“难舒”一词尽显诗人对无法实现理想的遗憾与惋惜；希望不甘沉沦的人们从自身做起、尽力扭转这种让人愁闷的精神状况之思想感情无疑给人予正面激励。更关键在于方翁于此处的上、下功夫：一句“难舒”巧接“闷”字未吐尽之意象又紧扣“春仍壮”的感想；“独”字一出更显得沉郁、凝重而又深刻有力；“闷”非一般通感的苦闷、忧郁、悲愤之类情感可包容；“舒”又非轻易可得而为之事；若求其“难”则必经长期努力方可；如此这般，“千古意”与“难舒”两相结合相扣之后所形成那种沉郁凝重的意境便悠然而生了……全诗一气呵成、荡气回肠！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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