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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钱钟书
鬓毛未改语音存，憔悴京华拙叩门。
怪底十觞浑不醉，寒灰心事酒难温。
秣陵杂诗
钱钟书
鬓毛未改语音存，憔悴京华拙叩门。 怪底十觞浑不醉，寒灰心事酒难温。
现代文译文：
鬓角的毛发虽然未老先衰，凋零变白，但我朗朗的语音依然如故。我在人海中浮沉，拙于交际，敲门时显得憔悴不堪。
为什么会这样呢？大概是因为我酒量甚小，十觞下来便已烂醉如泥，难以举杯。心中的灰暗，就像这寒灰，即使酒力再热，也难以回暖。
赏析：
这首诗是钱钟书旅居京华，有感而作。诗中描述了自己在京华的所见、所感、所思。首句写自己虽已“鬓毛未改”，但“语音存”，依然保持着乡音。语音即乡音，代表着一个人的原生文化背景和性格特点。作者在人海中浮沉，拙于交际，所以显得憔悴不堪。“拙叩门”三字颇有味道，不仅写出了诗人因拙于交际而羞于见人的尴尬之感，而且写出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人面”和“北京”已经“个个说长安”了。这一句为下面的感慨作了很好的铺垫。
次句锋芒毕露。“十觞浑不醉”，对于一个酒量本来就不大而又拙于交际的人来说，置身于这种场合，自然会感到力不从心，当然只有自认晦气，烂醉如泥了。“浑”字下得有力，不仅表现了诗人的懊恼情绪，而且表明了这种情绪是毫无掩饰的。醉酒的人常常是心事重重，而酒醒之后呢？“心事酒难温”，一个“寒灰”的比喻非常贴切。灰冷则不能再燃，酒冷则不能再热，这其中寄寓着诗人深深的感慨。诗人的这一比喻也是来源于自己的生活体验，所以非常生动贴切。
这首诗质朴无华，不加雕饰，用口语娓娓道来，却包含着丰富的人生体验。钱钟书诗歌的这一风格，是和他的散文一脉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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