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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邕州》宋郑獬原文赏析、现代文翻译

[宋] 郑獬

《戍邕州》原文

兵符下西州,将军催部伍。

鸣锣张大旗,早发邕州戍。

家家送出城,走哭遮行路。

邕州万里馀,北人那可去。

毒草见人摇,雄虺大如树。

二月瘴烟发,薰蒸剧甑釜。

病者如倒林,十才起四五。

偶有脱死归,扶杖皆病偻。

逃生既不暇,安能捕寇虏。

跳踊一蛮来,取之易攫鼠。

顾彼有土人,挥金可召募。

狃练得精卒,亦足为爪距。

妻儿蓄里闾,於心必爱护。

较之勇怯间,相去犹豚虎。

一朝有缓急,伸缩用臂股。

何必遣戍兵,觳觫就死所。

愿留中州人,无填岭南土。

现代文赏析、翻译

戍邕州

兵符下西州,将军催部伍。

鸣锣张大旗,早发邕州戍。

家家送出城,走哭遮行路。

毒草见人摇,雄虺大如树。

瘴烟薰甑釜,病者如倒林。

逃生不暇捕,跳踊一蛮来。

挥金召里闾,忻彼有土人。

豢养遂得精,用之爪与距。

儿女慰闾里,心思必深护。

比较勇怯间,爱若豚与虎。

缓急伸缩间,不如守乡土。

此诗反映宋时徭僮、壮族边地士兵戍边的苦况及不愿充戍的心理,借以揭露西域驻军头目的苛政虐卒的残暴罪行,建议保境育民,反对守兵制度的不合理作法。着重抒发与阶级本质密切关联的热爱乡土的情感和对回家休养生息的企盼之情,旨在谴责偏吏暴政的野蛮行径。

首联“兵符下西州,将军催部伍”,交代了诗人赴戍的原因和地点:朝廷的兵符已下到邕州(治今广西南宁),催促戍边的军队赶快行动。“催部伍”即催促军队的部属。“催”字对上句的“下”作了形象说明。紧接着第二句写出军队出发时的情景。“早发邕州戍”,虽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却极为概括且形象具体地表现出出发前战士整装待发的状貌以及出发时的紧迫心情。“家家送出城,走哭遮行路”,描写出发时人们难舍难分送行的情状,以见出人们对这次征戍的痛恨和不满。由于这次征戍是迫于朝廷的征兵命令,人们敢怒而不敢抗命,只得眼含泪水送亲爱的人去戍边。“邕州”以下六句是诗人的想象之词。说“毒草”“雄虺”能使人得病,“瘴烟”是熏蒸人的毒气,这些当然是夸张的说法,目的是为了突出戍边的苦难之甚。“逃生不暇捕”,逃生都来不及,更谈不上去反抗那些趁机作恶的土人。“一蛮来”三句写那些土人如何凶狠地袭击人,他们像捕鼠一样容易捕捉人。他们对待被俘的人的态度如何呢?“顾彼有土人,挥金可召募”,那些土人中有的人虽然凶狠,但有人用钱财去收买他们,他们就可以成为有用的军队。“豢养遂得精,亦足为爪与距”,只要好好地豢养训练他们,他们就会成为精锐的军队,成为捍卫乡土、保护乡土的有力武器。“儿女慰闾里”以下六句是写人们希望豢养的这支军队能深爱乡土的护卫和保护,他们之间感情胜过一般的勇士和猛兽;一旦有缓急之时,能守护乡土、保卫家园,使百姓安心生产和生活;而不必遣戍兵去那里送死。这样也就达到诗人写这首诗的目的了。

这首诗以白描的手法把一幅幅征戍图展现在读者面前:兵符下乡、催军紧急、家家送行、痛哭挽留、毒草伤人、瘴烟熏人、疾病缠身、逃生不及、收买土人、豢养训练等等。这些画面看似客观冷静的实录,但仔细品味却字字含情、句句含愤。在客观冷静的描写中蕴含着诗人强烈的爱憎之情。诗人通过这些画面告诉读者:这是残暴的统治阶级强迫人民去承受苦难的图景。诗人揭露西域驻军头目的苛政虐卒的罪行,同情士兵的不幸遭遇和控诉统治者的残暴罪行,同时也表现了他对广大士兵热爱乡土情感的深刻理解。这种爱憎分明的立场感情以及朴素自然的语言风格使这首诗具有强烈的感染力。最后一句点明主题:“愿留中州人,无填南土。”作者的呼声在今天仍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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