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郑獬
四海不摇草,九重藏祸根。
十年傲尧舜,一笑破乾坤。
羌貊皆冠冕,豺狼尽子孙。
潼关兵已破,会忆老臣言。
现代文译文:
唐明皇时期,国内没有战乱,四海升平,然暗藏着祸根。明皇贪图享乐,十年如一日的傲视尧舜,我指出此事不当,一笑之间乾坤颠倒。少数民族纷纷以礼相待,满朝皆是其子孙。直到潼关失守,唐朝气数已尽,回想起往事,是否会想起我这位忠诚的老臣呢?
赏析:
郑獬的这首《明皇》是一首借古讽今的诗,借对唐明皇的评价,来讽刺当时的南宋朝廷。明皇一代英明神武,开创了贞观之治的局面,然而却因贪图享乐使自己的基业断送。这是南宋朝廷本身的弊端在不知不觉中与大好形势的冲突与契合时迸发的表现,其惨痛的代价终于在这一时刻呈现了出来。虽然内忧外患严重却偏安一隅享乐纵欲无视民生的痛疾哀怨也说明了那个特定朝代的落寞兴亡的无情更迭。
“四海不摇草,九重藏祸根。”这两句写的是明皇的统治时期太平无事,草不动摇,看似强盛,实则隐含危机。“祸根”指的是唐明皇耽于女色,政治腐败,危机四伏。
“十年傲尧舜,一笑破乾坤。”明皇耽于美色,十年之中,尧舜之朝破于一旦。与“四海不摇草”形成鲜明对比,“一笑”显露出统治者腐败至极的心态。“破”字表现了诗人的痛心之情。“乾坤”在此指唐王朝。
“羌貊皆冠冕,豺狼尽子孙。”这两句是写朝廷内部和外患不严重的原因是明皇任用奸邪之徒。“羌貊”指少数民族,“冠冕”代指官职。这两句是说朝廷中奸邪当道,忠良受害,弄得“豺狼”之徒竟有子孙后代。
最后两句:“潼关兵已破,会忆老臣言。”“潼关兵已破”,指的是安史之乱,郑獬却装模作样地来个假设:“要是回纥归还所侵之土地时朝廷里会忆起老臣我的话”,此意等于说,假如不是我提出指责之意扰乱了朝纲以致酿成大祸的话。言外之意是他是有心无意的,“忆”字在此可理解为想起也没有用处了。总之诗人在明讽唐皇之余又暗刺了南宋的偏安一隅,为自己能吟诗作赋而不思进取留个台阶下。这正是“诗有投赠词外意”。
这首诗的写作特点十分明显:一是善用对比手法。二是寓贬于褒,不直接言明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而是通过侧面反衬来达到目的。如首联说唐明皇太平盛世而颔联却说其荒淫误国;颈联通过赞颂少数民族与后代的和谐反衬出朝中后人的贪婪无度等。这些都是借盛赞前人而讥刺后人;另外整首诗虽然用了“讽刺”笔调但整个行文比较委婉、曲折意味含蓄悠长耐人寻味等都是其艺术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