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郑獬
经时不到紫云溪,新笋烂斑青玉枝。
生怪南山恶风雨,夜来长得碧龙儿。
在桃花如火春雨沥芳的时候,你可否听过溪涧中的龙竹;一夜它齐身皆换做琉璃身世。美竹出南山每当有怪风恶雨;不因竹小它也能齐天撑起。此诗中的龙竹新苗就生怪石之傍,这些翠竹“嫩箨成衣色似兰”。生就一幅美丽的竹之形态。所以首句便写道:“经时不到紫云溪,新笋烂斑青玉枝。”说明诗人曾经不止一次地走过这条名“紫云溪”的小溪,但他最近才来到这里,见到这里的春色。这“新笋”是“烂斑青玉枝”,那蓬勃生机的绿色,惹人喜爱。于是诗人吟出:“生怪南山恶风雨,夜来长得碧龙儿。”诗中说这竹子是生怪石傍,遇南山的恶风雨而长成,长成之后又成为风雨的屏障,以抵挡它那一时难耐的风吹雨打,使风霜不及侵袭。正如《毛诗序》所谓“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也”,人们最爱歌咏的对象,总是那种摧刚为柔的力量,美竹此次使得作者感慨无穷。“碧龙儿”三字倾注着诗人多少喜悦与希望啊!但细玩诗的意境,却又隐隐流露出一丝惋惜之情,那末一句的欣叹之中不免有微带遗憾之处了。诗为诗人任知州府时所作,“经时不到紫云溪”当指作者调知随州后的事了。郑獬作诗多有自言其平生出处者,如其《汉卿字说》谓:“我虽文章受知于人主,其间恩顾亦甚厚。如我平生心所安,不肯媚灶媚君取宰相。”此诗当亦属此类。诗借物抒怀用意深微。从题咏事物中可以体味出诗人端严中有潇洒的气派。
在南宋诗人郑獬笔下,竹这一形象也寄寓了诗人的影子。
紫云溪对郑獬的一生来说,是个象征。他曾多次在诗中提到它。这并不奇怪。正如郑文宝一见到“柳絮池塘”就令他联想到“门掩青春”,而对范仲淹则产生了“应嗟范老子,千载继骚人”(《秋千》),钦慕之情一样。郑獬对竹的特殊感情,是因为他也具有刚直不阿的性格、爱好风雅的情致以及飘逸不群的情怀。“琴诗酒伴松筠老”,正是他生活的写照。“芳径莓苔春雨晴。翠竿帘幕燕泥声。”是他飘逸心境的流露。故《五灯会元》称他:“日中烦恼即消。”杨万里赞他是:“世间谁见丰年竹?”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他面对自己从“壬寅”(1072)年至“癸丑”(1083)间所写的许多吟咏龙竹的诗作中最得意的一首(《紫竹》),最能表现自己的心情:“不独修身少歉亏,更无俗事到胸臆。更怜清夜龙来听,雨过月明风细细。”
郑獬的这首《竹》诗,是一首七言绝句,全诗语言清丽、富有想象力:
经时不到紫云溪,新笋烂斑青玉枝。生怪南山昨夜雨,数声起作碧龙啼。
首先第一句就是想象的翅膀在扇动。“经时不到紫云溪”说的是郑獬由于公务缠身好久没有去溪边的那条小溪旁流连忘返了;次句的意思是春天的嫩笋不知不觉长得高大茁壮了:作者为这一片一片的新竹欣喜不已,连声赞美它的美丽姿色——像青玉一般;“新笋”句是实写,“生怪”句是虚写,把竹子经过雨打之后更加鲜亮青翠的美妙情景以及作者由此产生的欣喜想象生动地描绘了出来。
这首诗的尾句最为精彩。“数声起作碧龙啼”是全诗最精彩的一笔:经过夜雨滋润后的竹子显得更加苍翠葱郁,风吹得竹林摇曳生姿发出沙沙声响;忽然从竹叶里传出几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来,仿佛碧龙发出阵阵的啼叫声;至此诗人完全摆脱了自我形躯,飘逸兴举翅飞云天,“想象是思维的奇异的翅膀”(培根语),而有着自由飞翔的意境。“生怪”二字更是奇峭之至、想象飞腾之至:那是说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