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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郑獬
翁妪妇子相催行,官遣捕蝗赤日里。
蝗满田中不见田,穗头栉栉如排指。
凿坑篝火齐声驱,腹饱翅短飞不起。
囊提籯负输入官,换官仓粟能得几。
虽然捕得一斗蝗,又生百斗新蝗子。
只应食尽田中禾,饿杀农夫方始死。
诗写捕蝗之艰难与绝望。此诗题目中的“新蝗子”就是因治蝗而造成的恶性循环。捕蝗,本来是件大事,但在作者笔下,却成了对农民的残酷剥削和压迫的象征。
首联写老翁老妇领命去捕蝗时的情景。“翁妪”以下四句,用白描的手法描绘出了一幅催人泪下的农村惨景:驱使乡民日夜兼行,在毒日头下捕蝗。官逼民反,一至于此,可想见其苦状。这是对封建统治者罪恶的严厉控诉。颈联正面描写捕蝗后的悲惨场面。面对满坑满坑的蝗虫,农人们除了疲乏无奈外,还因为腹中饥饿而丧失了力量。这两句在描绘惨状的同时,已经暗示了这一悲剧发生的根源——那就是饥馑和迫害。诗由捕蝗而写到吃蝗的结果上,比较含蓄而深刻地揭示了其后果和根源,其用心良苦令人感慨。尾联即写诗人的无可奈何的心情。“能得几”与“方始死”的对比中透露出为害无穷的警告,这是对捕蝗政策的绝望的哀鸣。
全诗用白描手法,抓住最能体现主题的部分,对“翁妪”的悲惨遭遇进行细致的刻画,以小见大,揭示了当时社会现实的一个侧面,表现了诗人对下层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
译文:
老头老太还有他们的孙子孙子和孩子们都被催促着出发,官府命令我们去捕捉蝗虫,在炎热的太阳底下。
满田地都是蝗虫可是看不到粮食,穗头挨挨挤挤像人们手指一样密集。
我们齐声驱赶着蝗虫进入预先挖好的坑里,因为吃得太多肚子饱翅膀短无法飞翔。
用袋子提着背着把蝗虫交给官吏,可是这些换来多少官仓的粟米呢?即便捕捉到一斗的蝗虫,然而又会生出百斗的新蝗虫。
最终应该会把所有的粮食吃光,那时才会让那些农民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