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齐己
莫问疏人事,王侯已任伊。
不妨随野性,还似在山时。
静入无声乐,狂抛正律诗。
自为仍自爱,清净里寻思。
莫问伊嵇懒,流年已付他。
话通时事少,诗着野题多。
梦外春桃李,心中旧薜萝。
浮生此不悟,剃发竟如何。
莫问休行脚,南方已遍寻。
了应须自了,心不是他心。
赤水珠何觅,寒山偈莫吟。
谁同论此理,杜口少知音。
莫问孱愚格,天应只与闲。
合居长树下,那称众人间。
迹绝为真隐,机忘是大还。
终当学支遁,买取个青山。
莫问无求意,浮云喻可知。
满盈如不戒,倚伏更何疑。
乐矣贤颜子,穷乎圣仲尼。
已过知命岁,休把运行推。
莫问闲行趣,春风野水涯。
千门无谢女,两岸有杨花。
好鹤曾为客,真龙或作蛇。
踌蹰自回首,日脚背楼斜。
莫问真消息,中心只自知。
清风含笑咏,明月混希夷。
坏衲凉天拥,玄文静夜披。
善哉温伯子,言望至公知。
莫问休持钵,从贫乞已疏。
侯门叨月俸,斋食剩年储。
簪履三千外,形骸六十馀。
旧峰呵练若,松径接匡庐。
莫问依刘迹,金台又度秋。
威仪非上客,谭笑愧诸侯。
礼许无拘检,诗推异辈流。
东林未归得,摇落楚江头。
莫问无机性,甘名百钝人。
一床铺冷落,长日卧精神。
分已疏知旧,诗还得意新。
多才碧云客,时或此相亲。
莫问关门意,从来寡往还。
道应归淡泊,身合在空闲。
四面苔围绿,孤窗雨洒斑。
梦寻何处去,秋色水边山。
莫问□□□,□□逐性情。
人间高此道,禅外剩他名。
夏□松边坐,秋光水畔行。
更无时忌讳,容易得题成。
莫问多山兴,晴楼独凭时。
六年沧海寺,一别白莲池。
句早逢名匠,禅曾见祖师。
冥搜与真性,清外认扬眉。
莫问衰残质,流光速可悲。
寸心修未了,长命欲何为。
坐卧身多倦,经行骨渐疲。
分明说此苦,珍重竺乾师。
莫问野腾腾,劳形已不能。
殷勤无上士,珍重有名僧。
坐觉心心默,行思步步冰。
终归石房里,一点夜深灯。
您好,以下是《渚宫莫问诗一十五首》的现代文译文:
不要问我疏离尘世的原因,王侯将相的事已经牵涉到我。不妨随性而为,还像在山中的时候。静谧中进入无声的快乐,狂放不羁,诗歌脱离常规。自己珍爱自己,在清净中沉思。不要问我疏懒的程度,年轮已经付予时间。谈及当今的事时话不投机,诗歌多描绘乡野的景致。梦外的春景只是美好的愿望,内心依旧有旧日的踪影。一生总是这般空泛难以领悟,削发遁入空门又能如何。
不要问我学禅之道的行脚历程,我已经在南方寻遍。悟了应该由自己悟了,本心并非他心。赤水的珠如何寻找,寒山的诗也不必吟咏。谁能与我一起谈论这些道理,沉默少有知音人。
不要问我愚昧愚钝的性格,天应该只是给予我清闲。应该与众人一起居住在长树下的隐逸之地,而不是在众人之间称名。超脱到极致就成为真正的隐士,忘却机巧就是回归本真。最终会效法支遁,买下青山隐居。
不要问我无求的意愿,这是从浮云得到启示可知的。安于清贫而不为物欲所动,祸福转化更无需怀疑。颜回的乐处我已然得到,孔子晚年从困顿中悟出道理。已经年过知命之年,不要再把时光推诿。
不要问我闲行的乐趣,春风骀荡在水滨旁。没有人像谢女那样高傲,两岸有杨花漂荡。我曾像白鹤那样做客他乡,也曾梦见自己成为巨龙。踌躇间回头看,日脚已落在楼角边。
不要问我真正的消息,心中只有自己知道。带着微笑朗诵清风,明月混杂着虚无飘渺的境界。修行的人含着凉意拥被而坐,阅读佛经在静夜里展开。赞美那位温伯子吧,你的言论和望之公已经为人所知。
不要问我放弃持钵的举动,从贫穷中得到清闲。俸禄虽高却不忘节俭的生活,多余的收入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为了三千外的富贵名利而奔波劳碌,如今已六十多岁。回到以前隐居的地方仍然喜欢山中的清净生活,只有在练若的松径中与匡庐山为伴。
不要问超脱无为的道义,甘愿名利迟钝的人。一床铺满落寞与孤寂,长日里卧病在床精神依然清爽。诗友之间因性情相投而结识,诗歌创作也变得得心应手。你是一位常游历于水云之间的诗人,此时与我亲密无间。
不要问我关门修行的意蕴,向来与人寡合。大道应该归向淡泊无为,自身应该与空闲相契合。四周围绕着绿色的苔藓,孤窗洒落着斑驳的雨点。梦中追寻何处去?只有秋色水边山在召唤我。
不要问……的问题,任由性情驱使即可。人世间高尚的品格难得,珍重有名的高僧令人钦佩。坐觉心境宁静默然,行思步步如冰霜覆盖。最终归于石屋隐居的生活,一点灯火照亮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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