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齐己
匡庐久别离,积翠杳天涯。
静室曾图峭,幽亭复创奇。
典衣酬土价,择日运工时。
信手成重叠,随心作蔽亏。
根盘惊院窄,顶耸讶檐卑。
镇地那言重,当轩未厌危。
巨灵何忍擘,秦政肯轻移。
晚觉莎烟触,寒闻竹籁吹。
蓝灰澄古色,泥水合凝滋。
引看僧来数,牵吟客散迟。
九华浑仿佛,五老颇参差。
蛛网藤萝挂,春霖瀑布垂。
加添双石笋,映带小莲池。
旧说雷居士,曾闻远大师。
红霞中结社,白壁上题诗。
顾此诚徒尔,劳心是妄为。
经营惭培塿,赏玩愧童儿。
会入千峰去,闲踪任属谁。
以下是《假山》的赏析:
“匡庐久别离,积翠杳天涯。”这两句总写匡庐山的特点,从诗的结构上看,也是很有力的一笔。它不但鲜明地点出了所题的是假山,而且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觉。经此一句提挈,以下就是对假山的具体描绘了。
“静室曾图峭,幽亭复创奇。”假山是在“静室”中绘出“峭”的山势的,又是在“幽亭”中创造出奇景的。这两句说明假山的艺术手法的高超和精致。
“典衣酬土价,择日运工时。”假山的施工是十分精细的,所以诗人不惜“典衣”,也要把它买回来。这说明诗人对假山非常重视。
“信手成重叠,随心作蔽亏。”这是进一步写假山艺术构思的巧妙。假山在信手下建成,它不是孤立的石块,而成为一座完整的山景。它叠石成峰,峰回路转,随着人的眼底的改变而景色也在改变,所以峰峦迭嶂随着人的视点的移动而变幻出不同的景色,给人以不尽的新鲜感。
假山施工完了以后,“根盘惊院窄,顶耸讶檐卑”。诗人进一步描绘假山石的特异功能。它把水根盘踞在院子里,竟然使本来不宽的院子显得窄了;它把石顶耸起,使人惊讶原来那矮小的屋檐也可以变得低下。这是写假山的“镇地”之功。
“镇地那言重,当轩未厌危。”这是写假山的“负重”之能。它虽然很重,但经得起压力,人们也不感到厌恶。因为它能给人们带来美景和享受。
以上八句正面写假山,诗人采用了虚与实、点与面、动与静相结合的手法,把假山的艺术形象生动、逼真地表现出来了。
下面八句则是题咏和欣赏。“巨灵何忍擘,秦政肯轻移。”这里把假山说成是巨灵、秦政所移造化之物。诗人似乎在对人们说:这巨大的山石经过巨灵擘开,才创造出这样的奇景;你们又何必为它劳动呢?当然这是拟人化的说法,诗人的意思是把自然景物和人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了。“晚觉莎烟触,寒闻竹籁吹。”触和吹本来是中性字,但一经诗人笔墨点染,就带上了感情色彩。晚来觉得莎草撩人,寒风吹来竹影摇曳,使人感到分外幽美。
“蓝灰澄古色,泥水合凝滋。”这一笔描绘的是假山施工时期的景色。“春霖瀑布垂”,当大旱时又会色彩深浓;既讲泥水的滋润培养又丰富了诗意;也给人多层面的印象;“引看僧来数”等十句是对假山总体上和细节上的赞颂,是对自然的和人工的奇美的展示于题咏;且不乏美的享受。“九华浑仿佛”以下八句是对假山各种景色的综合描绘。“五老颇参差”以下又将自然与人格化结合起来。如“红霞中结社”等描写把山景、社会和人事糅合在一起了。“顾此诚徒尔”以下做结,前面突兀而起,末后又归结本题。虽然题中用了“诚徒尔”这样的否定词,但却显得轻松幽默有韵味。
总观全诗,“自始至终,皆诗人自己立言立行处也”。诗在结构上“自首章点化题目至‘僧来数’止”,是首尾相接法;其妙处在于如火如荼的描写中拓展意境,展现美境;并且赋予假山以神韵,同时也表现出诗人博大的胸襟、深厚的艺术修养和对自然美的开拓与占有。可以说齐己写此诗为当今雕塑大师和园林设计师提供了许多可以借鉴的艺术手法和思维空间。
总之,唐代诗人齐己的这首诗以审美目光对待世间一切景物别具只裁饶有趣味!可谓:神来气来,十分惬心!整体美感横生了望却难以抗拒。乃饮齐己的山石水仙案头之茶真是难得的精神调适与心情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