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袁去华
皓齿清歌绝代音。眼波斜处寄情深。东风吹散,云雨杳难寻。
试手罗笺花样在,唾窗茸线暗尘侵。向来多事,触绪碎人心。
《相思引》原为北宋诗人袁去华的一首抒写相思之情的小令。虽然语言明丽晓畅,但由于融入了众多的传统文化意趣和手法,借助于抽象与具象、巧喻与借代、寓意等修辞手法的灵活运用,更增加它的丰富性和含蓄性,意韵朦胧且感人,非十分聪颖且涵养充足的人很难深得其妙。
现代文译文:
皓齿女子轻启朱唇,唱出绝代之音。眼眸中流露出深情,如秋水盈盈。东风吹散情人信誓,如云雨消散,再难追寻。
手拈罗帕,上面花样依旧,而伊人已去。尘埃沾污了洁白的窗纱,那上面她曾绣出曼妙的图案。往昔的种种情事,如缕缕情思缠绕心头,令人烦忧。
词的上片主要通过描写一位风姿绰约的歌妓,其容其声,其情其思,不仅表现了她的美妙多情,而且寄托了词人的理想和襟怀。起句写其美貌歌声。“皓齿清歌”,不仅描绘出歌妓的齿白唇红和歌喉清亮,而且拟人化地写出她对听众很有吸引力。“眼波斜处,寄情深”,上句是写她的眼神,表现她情思幽微、难以言传的神情;下句是写她的身世,意思是说她的爱情是在不幸的飘泊流浪中产生的。“东风”句点明暮春气候,“云雨”指男女幽会,“云雨杳难寻”说明往事已飘渺难忆。此词善于融化词语和警句。用“眼波”代指眼神,“寄情深”兼融“眼波恨总多”及“眼波流欲横”句意;以“唾窗”引来指砚滴溅墨成云之意。因此这“唾窗”与李清照“闲敲棋子”一样地富有画意诗情。整个上片蕴含着洛神般“美好”与洛神赋所寓托的曹子建钦慕而不见的惆怅对比节秦娥苏容为西京乱离而东下两厢迥异情感交互于心襟填壑之上;呈现出一个心灵闪电激发的速写图。于是便由此引入词的下片:实验美把愁怀以琐事触动而更显悲凉凄楚。“唾窗”“清歌”“眼波”“美人香唇”,历历在目;而“向来多事触绪”,那密匝匝的心事、那“百结愁肠”,唯以“暗尘侵”三字可触可感。此词以浅近自然、通俗晓畅的语言和短促有力的句法,表达浓烈的感情色彩。全词上下片中没有藻饰字面而境界全出,没有典故运用而意味盎然。
这首词虽非袁去华词作之最优秀,却也自具清新雅致之特色。该词创作之时正值词人命运多舛之时,作者借对歌妓遭遇的同情与对爱情生活不幸的感慨来排遣愁绪、宽解自己。全词抒情、写景、议论融为一体,随物赋形、心手相应,寄寓着词人大丈夫不能自立的悲哀和感叹。这种境况下的吟诗填词来抒怀解忧的自怜意识在今天读来令人在感受艺术美的同时或许也能体味出那个时代创痛后的无奈与自嘲的精神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