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王炎
生别有见日,死别无返时。
绸缪结发初,百岁以为期。
岂意中道间,弃我忽如遗。
玉骨空委蜕,青山未同归。
晤语永已矣,衰怀宁不悲。
生离死别古有诗,共誓百年结同辞。
岂知中途成弃捐,玉骨委地香已销。
青山虽高不相弃,同归安可得坚牢。
人生聚散何匆匆,念此百岁能几何。
王炎这首《念往》诗,抒发了人生聚散无常的感慨。首联“生别有见日,死别无返时”,是说死别在所难免,生离或可再见,然而离合之间,又有多少不如意处。
颔联“绸缪结发初,百岁以为期”,绸缪:紧缠束扎。这里指同心结发。诗人与妻子新婚初别,其痛苦自不待言。然而人生百年,又岂能永保欢聚?“百岁”承“初”句,“以为”字贯下句,意谓人生百年,也就是生离之期了。这一转折,使上下两联的凄怆之情发生了变化。“岂意”句再承上联,加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离恨。“中道间”承“生别有见日”,表示夫妻白头偕老是诗人原曾自许的。岂料中途竟成弃捐,其痛苦之深可想。
颈联“玉骨空委蜕,青山未同归”,诗人以比拟手法,用玉骨委蜕、青山同归写生死之异象,以象征夫妻永远分离。这一转折承上句的死亡离恨,作了极为沉痛的描绘。诗人面对死生之别,不作一声叹息,却陷入更深的对话。“晤语”句是说昔日的晤谈、永诀后的悲思,诗句虽然戛然而止了,但诗人对亡妻的悼念和悲痛却绵延不断。最后两句:“衰怀宁不悲,一哭天地开。”衰年多病,情怀凄苦,痛哭一场,悲思如裂,哭动天地,正反映了诗人所受的深重伤痛。“一哭”而用“天地开”之语,尤为沉痛。
全诗用语朴质而多情致,描写动人心魄。王炎这首诗抒发了诗人对亡妻的深挚的悼念之情。诗中写死别生离之悲感,使人想到李商隐《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和《锦瑟》等篇的深情意致。但这首诗没有李商隐诗的迷离、朦胧的象征意味,而是直露而明晰地写出了人生的悲剧性。
译文:
活着的人各自分开一天一天地生活着;死去的人分别后永不再次复返。我们当初就像这样紧紧地缠绕结发夫妻开始过日子;约定百年之后才作为终结的时间。哪里想到中途之间;你抛弃我忽然像遗失的东西一样。 洁白的玉骨空自死去躯体蜕化;青山仍兀立不改它静静地伫立陪伴尸骸归回坟墓。永远地默默回顾交谈不再相见了;我这颓败的无子的人难道就不悲伤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