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韩偓
长夏居闲门不开,绕门青草绝尘埃。
空庭日午独眠觉,旅梦天涯相见回。
鬓向此时应有雪,心从别处即成灰。
如何水陆三千里,几月书邮始一来。
唐代诗人韩偓《午寝梦江外兄弟》这首诗写得十分耐人寻味,是一首感人肺腑之作。该诗原注说这是他“感梦”而作的,要弄清此诗意蕴,还应重在作“解梦”以飨读者。
首句“长夏居闲门不开”,交代了做梦的季节和环境,点明做梦的时刻,即午睡初起之际。诗的开头就展示了一派幽静、空旷的景象,使人有悠然自得之感。
次句“绕门青草绝尘埃”,以“青草”形容庭院的景色,而“绝尘埃”则从环境清静的角度,进一步说明门不开的原因。韩偓祖籍河阳(今河南孟县),从小随家人迁到河南陕县(今河南三门峡附近),在山环水绕的河谷里居住,门前应是十分清幽的。这从他另一首《自陕归洛道中作》诗句“行冲大顶遥开地,立望小川熟稻天”可以得到印证。“空庭”交代了诗人做梦的场所。“独眠觉”简洁地叙述了诗人醒来的孤独感,因为“觉”前应是空无一人,一个人形影相吊。但是当他模模糊糊进入梦境时,恍如看见了久别的兄弟。
三、四两句具体描写“旅梦”。诗句说长夏中午独眠醒来,梦中好像和兄弟们一起行走在旅途。“独眠觉”交代自己醒来以后仍处在孤寂的环境之中;“旅梦”与兄弟们梦中相见,便增添了凄凉感。这凄凉感一方面来自“觉”后思乡思亲的情怀,一方面也因为自己即将远行,此一去千里万里,兄弟们音信难通。
五、六两句写自己醒来后的感伤之情。“鬓向此时应有雪”,感叹时光易逝,年纪老大。“应有雪”,是一个悬词,此指梦醒之后尚未鬓发斑白;“心从别处即成灰”,则是说由于与兄弟分别时间太长而产生的思亲情绪。自己孤独一人客居他乡,无时不惦念着家人,在遥想亲人之际不知不觉产生了一种虚无感:思亲的心事仿佛变得一无所有了。这一联的两句从表面上看起来很矛盾,实际上是揭示了人的认识过程,它们正好表明人对亲人的认识是从对家乡、故人的思念中逐步升华而来的。这一过程突出地写出了诗人的思念之切和伤感之深。
最后两句又从写伤感情绪转向写自己心理上的反省。反省什么呢?“水陆三千里”是泛指,极言与兄弟分别之远。“几月书邮始一来”,是说几个月才收到一封家信。这里包含着双关的意思:一是说由于路途遥远,书邮难得;二是说由于战乱不息,消息闭塞,信难得。当然,也可以从另外的角度去理解这两句的意思。比如可以理解为由于自己离家已久,却未能为兄弟捎回一、二封家信之类。这样理解的话,则诗人的反省就更有积极意义了:既然能亲自为兄弟捎带家信,说明自己并未完全忘却家乡和亲人;既然能做到这一点,又为什么未能为兄弟捎回信使呢?这种自责是合情合理的。
这首诗以“梦”为线索,由“梦”生发,由梦中的情景写到醒后和别时的感受;整首诗结构紧凑,层次分明;虚实结合,情景交融;语言朴实无华。这些特点都显示了韩偓诗歌的艺术特色。
现在对这首诗略作些内容上的现代文译析:
译析:初夏时节,我闲居在家中大门紧闭不开。门外青草绕道,绝无尘埃污染。中午时分我独自一觉睡醒心灵飘向远方四处寻觅梦中的故乡家园和久别的兄弟们重逢相见一场梦中几度惊恐不安心儿跳跃似的阵阵剧痛醒来之后只有孤单单空守空庭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感到悲怆欲绝热泪纵横我蓬乱着头发眼望日光映照下的门庭而思亲之情在胸中更像炉火烧得旺旺那些曾经携手并肩共同跋山涉水三万余里行程的兄弟们啊你们可知道我们分别以来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时间终于收到了你们寄来的一封信啊!
赏析:这首诗写作者在夏日午睡时梦见久别故乡和兄弟的情景。作者闲居在家中,“门不开”而“草绝尘”。一个“绝”字又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