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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杨万里
龙眼初如绿豆肥,荔枝已似佛螺儿。
南荒北客难将息,最是残春首夏时。
南窗小记
龙眼刚结出绿豆般的小果,荔枝却已长得像佛螺那样饱满。这南方的荒僻之地,我这北来的异乡人总难安顿,尤其在这春末夏初的时节。
我见过许多果子。龙眼初生时,青涩地躲在叶底,像怕见生人的小童;荔枝则不然,一结出来就红艳艳地招摇,像极了庙会上卖弄的艺人。它们都长在枝头,却分明是两种脾性。
南方的气候也古怪。说是春天吧,太阳已经毒辣得能晒脱一层皮;说是夏天吧,夜里又常突然下起冷雨。我的骨头里还留着北方的寒气,偏要受这等煎熬。每每此时,便想起家乡的杨柳,该是飞絮如雪的时节了。
园子里的老仆说,再过半月,龙眼就能吃了。我瞧着那些青果,心想:等它们熟了,我大约还是吃不惯的。就像这地方的水土,三年了,我的肠胃始终和它闹着别扭。最是残春首夏时——老仆不懂诗,只当我嫌天气热,便赔笑说:"老爷忍忍,过了端午就好了。"
他不知道,我想忍的何止是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