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程公许
追路归山后,开关唤客眠。
那知言在耳,已作醉逃禅。
急雪浓筛瓦,中宵冷透氈。
清愁分不尽,惜别意凄然。
下面是《山中岩戏云端子》的赏析:
诗人和岩壑之间的深厚友谊就如一潭清水,相互呼应而息息不断,时刻进行着“心动情通”的生命交流。尤其在一个特别的日子里,诗人因归家途中的一番畅游而得以进入梦境般的“醉逃禅”状态,于是,岩壑呼唤,主人频频开关相迎,宾主情深意浓,难舍难分。
“追路归山后,开关唤客眠。”这是诗人为我们描绘的一幅大自然的酣睡图。山间小路曲折盘旋,如梦如幻。诗人骑着醉意阑珊的马儿,沿着山路漫不经心地走,无意间来到一座岩壑之前。那岩壑主人早已洞察诗人的一举一动,所以当诗人骑马经过时,岩壑便及时地关闭了门户。可是诗人毕竟对它情有独钟,于是他还是寻着路径回到了山中。岩壑见诗人归来,便再次打开山门,唤起诗人歇息。
“那知言在耳,已作醉逃禅。”岩壑主人那殷勤的招呼声仿佛就在耳边,而诗人却已进入醉逃禅的意境。这“醉逃禅”三字用得尤为精妙、传神。它既说明了诗人的禅意是酒后生发出来的,又表明诗人的禅意并非从天而降的。正是在这种禅意之中,诗人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亲切和新鲜。于是他欣然命笔,写下了这首清新脱俗的小诗。
“那知言在耳”,是对岩壑主人的呼唤声在耳际回荡的一种反衬手法。在诗人的感觉中,岩壑主人的呼唤声似乎不是从远处传来,而是近在咫尺。这不仅因为诗人醉意正浓,心无旁骛;更是因为诗人与岩壑主人的感情至深至诚,心心相印。
“已作醉逃禅”,一个“醉”字把诗人醉中获禅的意境点染了出来。“逃”字更是别有韵致:诗人由于贪恋山中物事,苦于无隙可乘,才避路潜行而来;如今无意中逢此境遇,内心深处涌起一阵欣慰之情。“已作醉逃禅”,就表达了这一层的深义。至于后来一系列动态描写之中:层雪纷飞,顷刻疏雨飘然而下;“风伯吹扫”,“空山瞬息千里”;在这水石声响之中;珠帘高卷处;“几般烟雾雨”。这样跌宕起伏的景色变幻中伴随着客人阵阵离愁别绪的叹息声、频频回顾中又有几许留恋不舍之情萦绕其间,更增添了诗篇的余韵。
最后两句一反“伤别”与“留连”的传统写法:诗人告诉客人——“清愁分不尽”,“别意”愈凄然。清愁绵绵,是由于自己和主人两分别后很难会面;因而带有清新的意蕴,蕴含着欢悦之中更有一丝淡淡的怅惘。“两由之也”。由此可见作者高超艺术驾驭能力:体裁短小;手法平淡、如话;情真意切;无限温馨自然出之于笔端;只有和心中的人情交流交融之后才能流露于其间了。
至于现代文译文:我骑着马儿归家途中来到这座山中,岩壑主人打开门来呼唤我歇息。哪里知道主人殷勤的话语犹在耳边时,我已经进入了陶醉之后似有似无的禅意之中。就在这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感觉外面的雪花象筛筛雪一般的从屋瓦上滴落下来,深夜中寒气逼人透过细软的氈毯向人们袭来。主人的热情象不断把诗人的忧愁扩散一样驱使诗人在别离之前尽情地倾诉分别时的不舍心情。这就是诗中蕴含的真挚动人的人情之美和温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