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李流谦
向来茅屋半惊湍,叹息流亡久未还。
已觉重行非故道,只应无恙是青山。
旋蓝偃岳元常事,深谷为陵亦等閒。
衲被蒙头都莫问,未当居士一分顽。
古时滩涂断港开,到处青烟照旧滩。 父老频频多错指,数声重吼下江南。 凄凉胜迹民逃徙,鼎沸疮痍寇贩蛮。 莫怪傍人嗤佛眼,只今真个是偷安。
这是一首即景抒怀的诗,作者在经过水灾之后的水乡,看到人民流亡,田园荒芜,不禁感慨万分。
首联“向来茅屋半惊湍,叹息流亡久未还。”描绘了灾前灾后淮安的巨大变化,以前这里是老百姓的茅屋,生活十分贫困。如今只剩下汹涌的河水、青烟般的流水。在这里诗人不禁发出叹息,那些流亡的人们何时才能回到故乡呢?“已觉重行非故道”,是说眼前的淮安已不再是过去的景象了,此行发现道路已非旧时模样,此即指水灾使淮安这一带河道、巷陌发生了巨大变化。故曰:“只应无恙是青山”,即由此变化引发诗人对淮安故道的遥远怀想。此处一“应”字转折得当,表现出半是怀想半是忧国之情。
颔联写水灾之后百姓们多有迷失路径,困惑而指点不清;当听到汽轮声之时惊怕又止(显然并非仅仅怕鬼怪狐妖,实际上此忧中国现实社会);大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欣慰。“旋女天成婿地论,韩肥已觉谪仙人”(句中旋女即晋郗昙娶蔡珉从女),那里会是混沌乱梦中游历过黄花川一般陌生啊。“皆等閒”本李义山诗,“前有飞云”,一经疏凿之功、“变化为尘”只会结胸何遣来 (裴充宪断桥矣)、解物未暇稽宁诧大钧。描绘灾难引发人民现实的痛苦;“那能中坐话玄虚、恃通小小子何知”表现了诗人对国家前途的担忧。
颈联写眼前景:云起山谷忽而隆起,忽而沉降;谷陵变迁本属常事;但诗人却借此感叹世事无常,变化莫测。“深谷为陵”亦等閒一句表现了诗人对世事变迁的感慨。“衲被蒙头”是借指某些僧侣,他们在灾难之后亦不免自顾不暇;并未想到广大人民流离失所的苦难。尾联以责问作结:“莫怪傍人嗤佛眼,只今真个是偷安”,对那些漠视百姓疾苦的官吏来说,确实有当头棒喝的作用。但是作为有责任的知识分子,他依然不能象高僧那样坐视不管;只得作空想以自慰了结。这两句可见作者有挽救时局的设想和爱国之情及同情民间疾苦的心肠,但他也因此饱受非议并终至惨遭不幸。
这首诗写得很有特色:在写法上:有纪实,有议论,有感叹;将景、情、理熔为一炉;把抒情和议论紧密结合;全诗悲怆激越,意气风发。此诗应写于宋宁宗嘉定末李流谦知渠州之时,诗人由水灾引发了怀古之情和对国事的忧患意识。这首诗作相当具有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