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李曾伯
老子家山,近古苏州,有监本呆。
叹长途荷担,斯宜已矣,急湍鼓枻,岂不危哉。
我爱陶潜,休官彭泽,为三径荒芜归去来。
君恩重,奈边戈未偃,阃毂犹推。
东南休运将回。
幸天日清明公道开。
把孤忠自许,我心匪石,一真难灭,人口如碑。
青眼旧交,黑头新贵。
快九万里风鹏背培。
诗筒寄,正多情未已,聊解君颐。
现代文译文:
我来自世代居住的山川,靠近古时的苏州,有着坚实的根基。长路漫漫负重前行,这已经不合适了;急流险滩鼓着船舷,难道不是很危险吗?我敬爱陶渊明,他辞官归隐,我感叹自己三径荒芜,归隐田园。君主的恩情重大,但边疆战事未息,将领的任命还未推选出来。
东南地区的好运将要结束,希望上天清明,公道自在。坚守自己的孤忠,我的心如磐石,难以磨灭,人们口碑如碑。我与老朋友重逢,新贵人得志。乘着大风像大鹏一样展翅高飞,我将通过书信慰藉远方友人。
诗词赏析:
此词作于诗人被召至南宋首都临安,任职京尹之时,以自况退隐还乡的情景,在畅叙辞激的表白中委婉透露出当代名士的风度。首句“老子家山”,将官为“家山”甚妙。言词人自己宦游在外,本已伤情,而想到自己的老家如今又是古时的苏州——这不仅是有名的文化古城(江南诗文似号清丽含蓄嘛),并且还有人才辈出的悠久传统和扎实根底——却终成边境大臣防区(而不是理想的故乡优闲的地方)任职,词人的不平衡就更是加剧了。李曾伯确乎是被当作镇压人民的爪牙而被载入史册的。《宋史·奸臣传》说:“帝数闻其廉,起屯田员外郎、湖广制置使。经略湖北军饱食者皆民采薪刍耳。”但是作为士大夫词客来说,他仍然要为“家山”而作念兹在兹的浩叹。起句便透露出思归的种子。接着词人又以急流险滩比况时局的政争以及朝政的险恶。“急湍”一喻不仅使词人的忠愤沉郁之怀如在言中,又暗中照应开头“有监本呆”的“呆”字。“我爱陶渊”三句表明词人对于朝政是非的不满而倾心归隐的态度。由此又想到唐代陶渊明挂冠归隐的故事。“彭泽”指代陶渊明。“三径”用诸葛亮的典故,“魏晋之际有蒋诩……舍中三径毕封殖,唯松菊是瞻。”然李曾伯在词中不用此典故是说:自己既已有了归隐之心而又没有归隐得逞的幸运(用“休官彭泽”来说他本来就是消极之言)如今的际遇真是既来之则安之罢。“君恩重”几句表露词人感情的忠贞。“天日”承“陶潜休官”,“边戈未偃”与“鼓枻急湍”,“阃毂犹推”说明南宋“边疆大臣防区”之任仍然重荷在身。“东南休运将回”是说自己际遇将尽而又怀归时局将要发生变化。这时他预感到大好的形势又要重蹈南宋末年的厄运了。“休运”,言时运之衰微也。“幸天日清明公道开”则是表示希望但又处于忧虑不安之中。“天明”“公道”当然是要作者推给执政者作想。《离骚》:“愿夫子莫居兮吾将从汤夏而逃学。”“天日”兼指作者朝廷而言。《孟子·尽心上》:“天子不皆临河而观焉。”“太平之世以通经为迂。”(《白虎通义·辟雍篇》)作者有志于经学而又受到冷落、弃置、因此以经生自许。“把孤忠自许”是承“休运将回”“边戈未偃”之时境而发的慷慨怀抱,即谓自己心存王室、忠贞不二之意也。“我心匪石”,用《诗经·邶风·柏舟》“我心匪石……我心匪席……”“匪石”“匪席”,均说明人的志向不为时而迁。说明他不从流俗;“一真难灭”为人在困境而不改节之持守而写,“人口如碑”反衬自己清廉自守而不求虚誉。“青眼旧交”四句言与知心朋友暂时相见,新贵得志而自己却难以再在京城久留了。最后词人坦露胸怀说:既然时运将尽则不妨乘着大鹏翅膀乘风而去。以放歌作结表现了词人放达阔大的胸襟。“快九万里风鹏背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