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许及之
争不游山忆谢公,亭成孤屿恰当中。
山低山仰今朝异,潮落潮生自古同。
几欲弄舟移白日,何当把钓待秋风。
惠连幸自还乡里,独恨池塘句不工。
原诗七言绝句,既表现出山光水色和心情的转变,也反映出寄情山水以消胸中块垒的闲适之意,很耐人寻味。下面是我根据原文所做的赏析:
“争不游山忆谢公”,首句就定下了全诗基调。谢公,是指谢灵运。谢灵运为东晋名将谢玄之孙,袭封康乐公。在刘宋王朝做了官,官至临川内史。他博学多才,文辞斐然,兼好游山水间,留连光景,不乐仕进。作者用“争不”一词表达了自己对山水向往之深切,又把“忆谢公”三字放在句首,表现出对谢灵运的仰慕之情。其实,这不仅是忆谢灵运,更是忆谢亭前那如诗如画的山水。
“亭成孤屿恰当中”,谢亭筑于谢公旧游之地,位置也必如其处之景。“孤屿恰当中”,景中有情:中间即谢公长亭风景所在之处,但客人不曾访到(旧事成空),登览不得;即连坐望之美也恍如隔世;既而又“几欲弄舟移白日”而不能不使人“终生愧船娘”,“何当把钓待秋风”也未能付诸实行,又一次错失时机;追思那往昔难忘的往事和景况,却无法实现愿望;此时此地的作者心情是很重的,“争不”“何不”二句把往昔美好、眼前惆怅之状也委婉道出。不过许及之并没有直接叙述心中的不平与不满,而只是借用“亭”与“孤屿”这一充满韵致的景物,婉转其辞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未能实现而怅然若失的心情。
“山低山仰今朝异”,这句是就空间距离而言。谢公故处,山低、山仰(远山则低,近山则仰)今已大不同了。这句是写空间距离之远。“潮落潮生自古同”,这句是言时间无情。谢公时代,“海棠依旧”,如今却“花落人断肠”。一句承上“几欲弄舟移白日”,一句承上“何当把钓待秋风”。而二句又紧承起句的“忆谢公”,把时间距离拉得很近。这又是作者巧妙地利用诗词的虚和手法把往昔、当前联系起来而又不露痕迹。
“惠连幸自还乡里”,客子在忆谢亭凭吊之余,不由得发出自己亦欲还乡的念头。惠连这里暗指自己。幸自,表示意外的高兴。从字面上看,“惠连幸自还乡里”是说惠连幸运地回到了故乡。而实际上是从故乡惠和寺出发寻访谢亭而不得的作者却为自己还能回到故乡而深幸之情油然而生之明证。这与第一句联系起来看就更可以看出此句是真切而又耐人寻味的绝妙之处。“独恨池塘句不工”由于缺乏自然天成的妙句传达出不尽的情感与意愿——慨叹往日的吟咏之情难圆今日的情韵之美。
全诗由忆谢公到忆谢亭、由忆谢亭到还乡、由还乡到池塘句的慨叹,把空间和时间连在一起,把景和情交织在一起。在表达上又委婉、含蓄而又耐人寻味。这正是许及之诗词的艺术特色之所在。
这首诗就诗而论清词丽句;就词论情韵之美;就艺术而论虚实相间、委婉含蓄;就意境而论情景交融、意味隽永;即整首诗给人以美的享受、情的感染。今人试读此诗犹有余香沁入心脾。“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情溢于海”,对许及之这样的骚人墨客来说当更易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