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许及之
见惯沙鸥已不飞,旁人相见莫相疑。
无端却为鱼蛮子,又著危言感圣时。
喻工部追和王詹事游东坡十一绝亦次韵 其八
这是一首寓意深长的山水诗。
起首两句,诗人对久游之地了如指掌,可知在这里久游已久,时日已久。在这长久的生活里,所见所闻,习以为常,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沙鸥,是诗中常见的意象,诗人与沙鸥相处,沙鸥已成为诗人的伴侣。然而如今,诗人却说“见惯沙鸥已不飞”,连心爱的伴侣也不见了,诗人感到怅惘。但是诗人马上又自我解嘲:“旁人相见莫相疑。”诗人见到旁人,连忙声明一点:我并不是不想飞,而是“见惯”了所以不飞。把诗人的怅惘之情转化为幽默之语。如此则愁闷稍解。
接下来,诗人又以“无端却为鱼蛮子”收住这一层意思。这里“鱼蛮子”是一个极富谐趣感的意象,鱼蛮子就是鱼鹰船上的渔人。这一意象为前两句的愁闷情绪注入新意。“却为”两字体现了诗人面对渔人生活与自己的苦闷产生了一种不期而遇的共鸣:二者看似异类,实则同类(同为文人士大夫)。诗人以为这一切的原因在于自己,“又著危言感圣时”。原来,渔人是因其天赋的乐天安命和眼前丰足无忧的生活才远离烦恼;而诗人则是因为这敏感的、忧世危情才流离失所,飘泊远游的。本来这些忧世之言,只可藏于心中,不期落入渔人之耳,于是又生出一种苦闷和伤感。在远离政治纷争的地方找到乐土,却发还自己不堪回首的政治之痛。“乐土”却是“伤心地”,从这里可见诗人忧世之情和无可奈何的心情。
最后两句把前文所有情感凝聚到一点:诗人在此处无牵无挂,乐享生活之时,想到的是自身政治上的不得意和前路茫茫。“著危言感圣时”一句可以作为这首诗的点睛之笔。危言,即是指直言之言。重在“感圣时”,便是用敬畏之心、亲近之意来体验圣时和感悟圣时。“感”在此是一种正反运行的心态。这种心态吐出来便是一份“诚”、一份爱;装在心头就是一份迷惘、苦闷、落寞甚至抗争!当政者不能体察下情,天下不太平而无力相助便是诗人内心最大的忧虑和痛苦!
全诗情感跌宕起伏,由“见惯”而“怅”、为“鱼蛮子”而“愁”、因“感圣时”而“苦”。然而愁苦之情终难从诗人脸上看出。一则因为诗人久游有瘾,视而不见;再则诗人的愁苦又落入了圣明的君王手中。因此诗人只得以“笑谈诗酒间”来自我解脱了。
现代译文:
熟悉的地方沙鸥太多都不飞了,别人看到没有奇怪的感觉就好。却无故因为捕鱼的渔人,(我)又用危言感动了圣明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