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 痖弦
你的昨日与明日结婚
你有一个名字不叫今天的孩子
你的歌衫披在狗子们的身上
鱼飞翔,在天空
鸟戏泳,在水中
你的膝盖不认识自己的
自己的脚趾
你是去年冬天
最后的异端
又是最初的异端
在今年春天
你唱:糖梨树,糖梨树
在早晨五点钟
在一些污秽的巷子里
把圣经垫在一个风尘女子的枕下
摩西和橄榄山的故事遂忘怀了
在早晨五点钟
糖梨树,糖梨树,你唱
你渴望能在另一个世界里闻到荞麦香
把一切捣碎
又把一切拼凑
使古与今,纺织的海伦跟火车站叫卖的女子
山与海,拾松子的行脚僧和黑皮肤的水手
概念与非概念,有风的天或无风的天
你是一个有着可怖的哭声的孩子
把爱情放在额上也不知道的
独眼的孩子
乱梦终会把你烧死
像摩天大厦
桑德堡的一支钢钉
毁于一次雷殛
而你也不属于桑德堡
他手里紧握着人民
以及惠特曼的时兴过而如今却嫌旧了一点的老歌
你不属于逻辑
逻辑的钢钉
甚至,你也不属于诗
你是什么
(糖梨树,糖梨树)
你从哪里来
(清晨五点,寒星点点)
你往何处去
(寒星点点,清晨五点)
而你也是一个存在
如像枫树糖
搅在显影液里
没有理由
却是一个存在
如像水葫芦花
在黑色与金色的殓布之下
在这个城市夜晚的风声之中,有个诗人的心跳声响在深巷的黎明时分,犹如昨日的闪电灼伤了未知。这是一个追求无规律生活的异端者,他就是《给超现实主义者》中那段温暖的夜歌——透过凌乱的心情窗口,饱蘸青春和年岁的人的伤口,嘶喊出一声赤裸的真实。
这个超现实主义者身上寄托了他的一生,他的昨日与明日结合,孕育了一个名字不叫今天的生命。他的诗衫披在狗子的身上,就像那些被遗忘的梦想,被现实的寒冷所覆盖。鱼飞翔在天空,鸟戏泳在水中,这是他对世界的独特解读,也是他对生活的独特诠释。
他的膝盖不认识自己的脚趾,就像那些曾经坚定的信念在岁月的磨砺中逐渐模糊。他是去年的冬天最后的异端,也是今年的春天最初的异端。他唱着“糖梨树,糖梨树”,在早晨五点钟的污秽巷子里,把圣经垫在一个风尘女子的枕下,忘怀了摩西和橄榄山的故事。
他渴望能在另一个世界里闻到荞麦香,把一切捣碎再拼凑,让古与今、纺织的海伦跟火车站叫卖的女子、山与海、拾松子的行脚僧和黑皮肤的水手、概念与非概念、有风的天或无风的天都融为一体。他是一个有着可怖哭声的孩子,把爱情放在额上也不知道的孩子,独眼的孩子。
乱梦终会把他烧死,他像摩天大厦、桑德堡的一支钢钉,毁于一次雷殛。他并不属于桑德堡,他手里紧握的也不只是人民。他拥有的是惠特曼的老歌,那些曾经风靡一时如今却嫌旧了的歌谣。他并不属于逻辑,甚至也不属于诗。
“糖梨树,糖梨树”,他从哪里来无人知晓。寒星点点描绘了那过去的梦魇和迷离。他的过去无人理解,未来同样晦暗不明。“寒星点点,清晨五点”,而他也只是一个存在。正如枫树糖在显影液里的搅动一样没有理由,也像水葫芦花在黑色与金色的殓布之下的缄默一样难以名状。
这就是他——一个超现实主义者,一个孤独的诗人,一个存在于现实与梦境之间的存在。他的歌声穿越了时空的壁垒,他的存在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独特风景。他是糖梨树下的独行者,是清晨五点寒星中的异端者。他的歌声将永远在城市的夜晚中回荡,就像一首未完的诗篇,等待着下一个黎明,下一个异端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