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洪咨夔
芦花秋摵摵,征思旆悠悠。
歌吹莫愁国,鼓饶熊绎州。
胸奇空盾鼻,胆隽落旄头。
傥有西风雁,频书老故侯。
现代文译文:
芦花在秋风中飘落,远行的思绪随着飘扬的旆悠悠飘荡。 不要在歌舞升平的国都奏响愁思的乐曲,也不要在富饶的熊绎之州敲响战鼓。 胸中的奇才空阔如盾鼻,胆识的豪迈胜过边疆的游牧民族。 倘若有西风吹送书信,请多寄些书信给旧时的故友。
赏析:
首联借景起兴,写别离的秋景和离人的行踪。“芦花秋”写时节、地点、气氛;“摵摵”传神地状出秋风萧瑟、叶落芦飞的景象;“征思”句,直抒胸臆,点明彼此的离别意蕴;“旆悠悠”则以悠长的行进状态,隐含了离别的难言与苦涩。
颔联用典抒情。“莫愁”出自《玉树后庭花》,本为隋代亡国之曲,这里却以之与“歌吹”并举,表面上看,似乎有悖离之嫌,然而既以“莫愁”为送别诗题中应有之义,则二者之间便能产生异曲同工之妙。这正是律诗善于融合音乐性的奇妙之处。“鼓饶”,本是熊绎之州的名胜,诗中用以表现行人的去处。熊绎是周朝开国功臣,春秋时楚国先祖。这里以二地并提,隐含赞誉其功业与地望之意。“歌吹”与“鼓饶”相对,便见其歌舞升平、欢愉和乐的气氛。“莫愁”、“熊绎”,一今一古,一朝一野,一乐一忧,形成了文意的转折与对照。
颈联承上继续写情,转接以上二联。“胸奇”和“胆隽”均指英雄本色。“空盾鼻”、“落旄头”运用的是战马与武士的典故。“空”、“落”可见其寡助负力。此联虽承“盾鼻”、“旄头”而说,其实还暗示了送别之人失意沉沦的现状以及壮心未酬、难酬之意。
尾联展望未来,再次寄托希望。“傥”,同旁,倘若、也许之意。西风送雁,本是自然现象,但这里却赋予它以丰富的内涵,隐喻书信的频繁。老故侯,老于故交,意即久于交谊的人。诗人借此表达了对友人的良好祝愿:希望友人日后能多寄书信与自己。这首诗写得委婉深沉,风格沉郁顿挫。这和作者的才识气度是分不开的洪咨夔是一位具有才干而忠直不被朝廷重用的诗人,“空盾鼻”“落旄头”也正代表了作者这种空有壮怀而不得施展的悲慨和不平之气。不过这只是其律诗的次要方面。诗人主战也好,悲愤也好,总的来说表现的还是积极向上的情感,深得杜诗的神韵而又有自己的新意。洪迈在《容斋四笔》中说洪咨夔四岁诵大乘典:“在长沙被檄趣具丈四纸寿对亲邻不肯举分毫不为而出父贵人素所不足恃故词翰皆以咨夔属之”由此可见洪咨夔不仅工于诗而且文才出众同时也善于写作律诗此诗便充分体现了这些特点。律诗是盛唐以后成熟的标志之一它讲究格律音韵、对偶押韵、追求声情并茂更有助于展示军容和表现武事因此盛中唐以后律诗创作蔚为大国然而由于过分追求形式主义的不良倾向律诗也备受诟病和讥评洪咨夔的这首诗便没有这些弊病它结构严谨、语言凝练、对仗工整、声韵和谐在表现军容武事方面可以说颇得杜诗神韵而又自具新意因此颇能代表洪咨夔的律诗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