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洪咨夔
看花何必只长安,到处韶华总一般。
可是家贫风物晚,郎当莴笋斗春盘。
这首七绝不仅是自然的记叙和景色描写,在经历安史之乱的华夏士子几已谈鬼而变色之际,这个遍地都能欢快的欢饮美酒、“狎主茶酒优伶”的外地南翁南卒一边是一种不能替代的人生惊奇,也给中原士人带来了一种新的生活信息。
首句“看花何必只长安”,把人们注意的焦点一下子转移到眼前的大冶城。大冶城地处山城,虽没有长安的钟鼓楼鼎,没有长安的华灯春色,但这里的春天同样美丽。
次句“到处韶华总一般”,是对首句的进一步说明,大冶城春色也一样,有花有月有佳人。与长安城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帝都的帝王公卿,有的是“狎主茶酒优伶”的外地南翁南卒。他们也看花,他们看花也许会想起在长安看花的中原人,他们也许在这样想:何必非到长安看花?这里的花也很好看。
第三句“可是家贫风物晚”,似与第二句中的“可是”字咬得不紧。一般来说,“家贫”的时候常常连“风物”也维持不住,如陶渊明显实正是家中“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可这儿的风物之胜足以抵住当此时家贫的说法:到了“斗笋”时节笋来代替佳肴时,风物就更不那么贫困了。这又和上句的“家贫”构成两两相胜之意。
末句“郎当莴笋斗春盘”,也是“郎当”两字用得好。这个字本是借用元稹《田家词》中的:“父耕原上田,子劚山下荒;草结郎当(一种背负)卧古床。”在这里用它很切这个打诨、顽皮的南翁形象。莴笋在清明时节确实可以上春盘了。这句诗在诙谐中给人留下这个地方春天的一个美好印象。
诗人通过“郎当”两字把中原士人对长安春色的回忆和眼前的大冶春景联系起来,又把大冶春盘与长安春盘斗丽联系起来,这就把空间从大冶城扩大到长安城,把时间从元和年间的春盘盛馔扩大到安史之乱以后的几度花开花落。诗中的风物图景也由一幅扩大为几幅了。
现代译文:
何必去长安只为了看花,到处风光都一样的啊。
虽然我家风物比不上长安,但有笋儿陪着春盘,也一样过好清明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