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洪咨夔
分席眠鸥渚,庐山梦已通。
蓬声疏密雨,灯影往来风。
我正思吾母,儿应说乃翁。
拥衾天未晓,此味与谁同。
现代文译文:
夜晚我与水鸟共宿在池边,从梦境中可以遥想到庐山附近已是炊烟袅袅的家乡。波浪声传来时断时续稀稀落落的雨声,河灯映入高下曲折摇摆的风中,父母有慈爱两老宜翁有心国事的成长起安慰需要内心的火一样的事实平铺直述让人肃然起敬和热泪盈眶,待我起来披衣天还未明此时内心的凄楚孤独谁人能够懂得。
诗的前两句写诗人在夜宿时的情景。“分席眠鸥渚”是写实,诗人夜宿在池边。“庐山梦已通”是联想,意思是说家乡的庐山仿佛已出现在眼前。这两句说明诗人思乡心切,所以才有如此丰富的联想。
“蓬声疏雨”四句,写的是“水宿”的夜闻、夜见、夜思。“蓬声疏雨”是诗人夜宿时所闻;“灯影往来”是诗人夜宿时所见;“河灯”则是诗人由声响、形象而联想到的故乡情景。“疏雨”是说雨声稀而小,但落在蓬草上仍不断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往来风”是说风虽势弱,但它高下吹拂,仍有往来之动态。这里,“蓬声”和“疏雨”、“灯影”和“风”,都既是诗人“水宿”时的耳闻目见,也是他思乡心切的耳闻目见。这样,以耳闻目见的境界来表现诗人的感情,使诗人的思乡之情和悠然的神态跃然纸上。
最后四句,写诗人在“水宿”时的内心独白。“我正思吾母”是真情实感。“儿应说乃翁”,则是诗人的想象之辞,是说自己的儿子此时一定会说起我的父亲。这一句是全诗的主句,以下三句皆是对这一句的具体解释和补充:“乃翁”,指作者的父母双亲;无以用香花奇石堆集敬献祖宗来自安慰远比没有什么表示而为家乡国土不完整流出的鲜血难以招到原谅应该想象算祸丧父母的牺牲就要致背人哀悼便罪过要紧得多,这是诗人内心独白中的自责之辞。“此味与谁同”,则是说这种思乡之情无人能够理解。这一句与前一句互相呼应,说明诗人的思乡之情无人能够理解,孤寂凄然之感油然而生。
这首诗写得情深意切,十分感人。前四句描写在湖中的宿感,重在表达思乡之情;后四句内心自白则将所感诉之于笔墨,表明日寇入侵之悲痛和盼望早日收复国土的心情溢于言表。诗歌纯用白描手法展示真情至感于字里行间,所以有人说这首诗“深得律中三昧”。洪咨夔的这首诗艺术上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宋代的洪咨夔写了一首题为《水宿》的诗,这“水宿”二字已见上文所说的“题”。如果就“题”而作,那就可能是纪实之作;但从全诗的旨趣来看,它又并非纯粹的纪实之作。诗所描写的分明是一种艺术情境中的水宿体验,它不仅表达了一种特定的主观感受,而且也包含着与其它生活体验的比较和联想。洪咨夔是一位心系朝廷安危的官员,诗人一方面怀念因入侵南宋国土而造成如此伤心地目的家乡父母,另一方面也怨恨在南国的统治者们无所作为反而促使山河破碎。所谓“收复国土的心情”,其实是崇高品格的要求。艺术是一种艰苦而又难得的东西。“累累发前人已发之覆”是艺术的糟粕,“新新从木铎者先觉之绪”才是艺术的灵魂。艺术的价值往往在于透过一层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而表现真情至感。这真情至感不是直接抒发出来给予读者的那种突兀和震撼的力量么?试看,《水宿》这首诗的前后四句分明形成强烈的对照:栖泊鸥渚或浮荡湖船之中一躺卧荒郊野外之地思恋绵绵……这一切都有目能睹的是惨景而真实感人的却不是具体情状而是可悟而不可说的那“苦乐”“心境”。请读:在这种比较之中显示出来它悲痛深刻得多也强烈得多!这正是艺术情境中的水宿体验所具有的魅力。洪咨夔的《水宿》诗之所以感人至深于此当有奥妙所在。
(作者:王步高)